这次,是齐霖开口了:
“有两方面。”
“一方面,宋檀的弟弟没法顶门立户,在看重男丁的农村来讲,他们家以前的日子必定格外艰难。”
不管是从言语上还是村中的大小事务上。
没儿没女的孤寡老人,今天邻居占你一块地,后天砍你两棵树老人找谁说理去?
同理,一个智力障碍的儿子,一个远去城市的女儿
“另一方面,他们家以前毕竟也受了村里人不少的帮助——哪怕只是搭把手的小事,可偏偏小事,最容易摧折人心啊。”
“但如今,终于轮到他们一步步带给别人希望——这就是他们如今生出的骄傲了。”
不是骄傲于别人有求于我,而是骄傲于——
我们终于有能力回馈且帮助别人
燕然看向齐霖,齐霖也微笑起来:“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他笑意变得有些复杂:“因为我是被遗弃的兔唇——是我爷爷的儿子去世以后,捡回来的。”
他摸了摸嘴唇:“至于我的嘴我十岁还没上过学,有位支教的老师帮忙发起捐款,送我去做的手术。”
“后来也是他去跟我爷爷说,在农村里,一辈子陪着他,以后的孩子也还是这样——我爷爷才最终松口让我去城市读了高中。”
填报志愿的时候,到处都流行计算机、金融财会只有他,跟打工的地方连请了几天假回去老家,然后将志愿转向了农业。
他答应过爷爷,等学好了,还是回老家陪他。
这话一说,除了宋教授,燕然和汤晓东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知道齐霖家是农村的,只有一个爷爷,但是但是怎么说呢,在他们眼里,农村城市差距也不大,再加上又是研究生才开始认识的,因此谁也没特意问过。
可如今这么一听,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
倒是宋教授打断这种情绪:“好了,吃的多了胃动弹了,脑子里都缺氧了,干脆出去帮人家摘菱角吧。”
齐霖笑了笑,也赶紧起身过去了。
宋三成不太耐烦干这种活。
说来也是稀奇,让他钓鱼,他能干坐整整一天空军回来。
让他摘菱角,就这么两篮,全是藤蔓,半天了磨磨唧唧也就摘了一半。
如今见到人来,如蒙大赦,嘴里还要客套:“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这点小活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