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的后院里,三人再次聚在一起开小会。
气氛仍然有些压抑,伙计带回来的消息不算好。
“托我在蜀州城的故交打听过了,咱们这位黄县令的官声居然很不错,据说蜀州裴刺史对他颇多赞誉,说黄县令任内治民有方,朝廷派下的粮赋皆足量上缴,治下鲜少民乱,同时还兴修水利,扶助农桑,裴刺史连续两年将黄县令之名报上益州节度使府以褒其功。”石大兴神情晦涩地道。
郝东来的表情愈发绝望,叹道:“连刺史都对他赞誉有加,咱们若越过青城县上告刺史府,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顾青颇觉意外地道:“没想到如此古板守旧之人,居然官声如此上佳,我还以为黄县令那狗脾气人见人憎呢……”
郝东来叹道:“黄县令的家人亲眷我也打听过了,他只有一妻,并无妾室,膝下有个儿子,大概十三四岁,正在老家读书,儿子本分老实,是个典型的书生,别的亲戚也没听说有何不法劣迹,这一家子真是滴水不漏啊。”
三人沉默,垂头颓然叹气。
良久,顾青忽然噗嗤一笑,两位掌柜抬头愕然看着他。
顾青笑道:“忽然觉得我们三个像坏人,背地里偷偷商量如何扳倒一位清廉正直的好官,从此忠良被陷,奸人当道,山河失色,长歌当哭……”
两位掌柜越听脸色越难看,郝东来涨红了脸道:“他,他也算不得好官,无缘无故断人财路,封我商铺,能算好官么?”
石大兴拍着大腿道:“正是,说是一县父母,可天下哪有父母断自家孩子生计的?”
顾青笑道:“二位是商人,没想到对‘名声’二字看得如此重。”
郝东来叹道:“正因为是商人,名声才尤为重要,天下谁愿意跟奸人做买卖?不怕坑死么?”
顾青道:“好吧,说正经的,问二位一件正事……”
“你问。”
“二位如今手头上有多少现钱?”
郝东来和石大兴飞快眨眼,半晌没出声。
这个问题很隐私,尤其是商人,更不愿回答这种问题,除非是能交托性命的生死之交。
于是二人互相对视,又一次交换眼神,挤眉弄眼的示意对方先说,结果推来推去半天,谁都没说。
顾青催促道:“都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同舟共济不懂吗?什么时候了还耍心眼。”
石大兴的性格比较爽快,于是痛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