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邈见时机成熟,他便从坐席上起身来到大厅当中,对着糜旸一拜后进言道:
“臣以为要想为州牧解决担忧,首要便是要尽收梁州兵权,继而精裁诸军!”
尽管法邈的声音并不高,但他的这番进言却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一般,在整个宴厅中引起了极大的波澜。
场内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浮现震惊之色,其中以一众掌握兵权的州臣,脸上的震惊之色最为浓厚。
就连属于糜旸嫡系,之前却不知道糜旸今日用意的张嶷、孟达等人也是如此。
也不怪他们有这种反应,实在是法邈的这个进言太直接太突然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众人皆知道法邈的意思,很可能就是糜旸的用意。
当然相比于绝大多数人的震惊,吴懿这时却显得更为愤怒。
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眼眸间的不甘与冷意,这时也已经不加掩饰。
在众人不经意之间,吴懿快速地与脸带震惊的吴班不断交换着眼神。
梁州兵权最重者,无非他兄弟二人。
糜旸要尽收梁州兵权,从利益上受到最大损害的,便是他们兄弟二人。
但不管吴氏兄弟这时的心情如何,在法邈进言完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在糜旸的身上。
或许法邈的进言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糜旸的看法。
但只要糜旸这个州牧不明确表达态度,那么进言就始终是进言,无法成为一道正式的命令。
可就在众人各异的目光聚集在糜旸身上的时候,糜旸看着出来献言的法邈,他的脸上流露出笑意言道:
“善。”
当糜旸这个善字说出来后,一下子就让宴会中的气氛沸腾起来。
因为糜旸的这个善字,尽收兵权,精裁诸军自此就已经成为梁州的国策了。
而这一点怎么能不让宴会中的一众州臣感到议论纷纷,特别是那些手中有着兵权的州臣。
糜旸履任不过一月,竟然就开始想要收回属下的全部兵权,这也未免有着激进了。
不解,不愿,忧虑等种种情绪弥漫在众人的心头,这代表着糜旸的这个想法大大触动了众人的神经。
现在众人哪里还不知道,方才宴会中发生的一切,可能就是糜旸与他的嫡系大臣一起演的一出戏。
而现在就是这出戏到达高潮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