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他并没有睡很长时间,忽然开车门的声音再次把他惊醒,他扭头看了一眼,是老宋开门下车。
“干什么去?”
“上趟厕所。”
陆泽感觉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有点储备,坐起来揉揉眼睛,招呼了宋归远一声。
“等会我,我也去。”
这地方很荒,都快到山里了,公厕在殡仪馆里面,别说门卫大爷已经睡了,他们不好意思打扰,就算大爷没睡,他俩胆儿也没那么肥,敢大半夜的跑殡仪馆里上厕所。
拉低素质也没办法了,只能就地解决,跟在宋归远的深厚,二人选了个稍远一些的路边大树,老宋递过来一根烟,陆泽顺势接了点燃,这才各自站在一颗大树前,解开了裤腰带。
“后天起灵的时候你搭把手。”
“行。”
说完两人便住了嘴,压根不用说个谢字,各自找了棵还算粗的树,天黑也看不出啥品种,拉开拉链开始解决个人问题,因为是背对着马路,目光自然就会望向田地,黑蒙蒙的根本看不出多远,至于鬼影,那就扯淡了。
“你说这老人怎么就连言语一声都没有呢,就说我妈,我去打个饭的功夫,没等我回来就走了,连最后一眼都没见到,你也知道我家老太太,节俭了一辈子,到老了,儿子女儿出息了也这不要,那不要,还是抠抠搜搜的过日子,这下行了我们兄妹仨,下半辈子都甭想过好了,你说再吃点啥,它还能香吗?”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活法,一代人注定会有那个时代留下的烙印,咱们这代人虽然吃穿不愁了,可到时候儿女要是孝顺的话,等咱们死的那天,他们照样得觉得他们亏欠我们,这就是命数,爹妈给了条命,命咋算价嘛。”
命这东西还不清,他们又不是哪吒,另外削骨还父削肉还母就算两清了嘛,反而会欠的更多,欠就是欠了,这辈子注定是欠了,那还能咋办?这就是陆泽看清的一点,我们注定会带着对父母的歉意而来,同样,我们的子女也会带着对我们的歉意将我们送走,或者换个词汇更加恰当一些,这并非是欠,而是对家族羁绊的不舍。
抖了两下,将里面那层穿好,陆泽忽然听见了宋归远叹了口气,还略微带着些囊生囊气的鼻响,陆泽愣了一下,看着老宋提上裤子转身离开,却没看见他的脸,弹了弹烟灰,他也拽着裤腰带一同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