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凑到王玄姬的耳旁,小声说道:“我也是为你好,你要是不听话,辜负了我这么多年的辛苦,我们就把秘密说出去罢,大不了玉石俱焚。”
她稍作停顿,又低声说了一句,“你的前程还长,而我反正是已经活过了半辈子,有什么好怕的?”
王玄姬依旧不说话,她的眉头紧蹙,脸色苍白。
白氏“唉”地叹了口气,语气终于随之缓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瞧瞧,现在的日子,好不容易啊!境遇如此之好,你又长成这般姿色,应该庆幸、应该感恩,怎能白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阿母给你挑真正的君子,就算是做妾也能集宠爱于一身,强过白白错付了人。”
待到白氏的态度软下来,王玄姬总算开口了:“不是谁都满腹阴|谋。本不关他什么事,如今他却无故被人上门羞辱一番,冤不冤枉?他大小是大将军的掾属,且有志向,我们可以不与他来往,与人结怨、何必?”
白氏道:“你真是油盐不进,我懒得和你多说。”
……
孙礼在洛阳剩下的日子,就像是一头临近年关的黑猪,连年也过不了。
不过孙礼在大将军府的地位相当硬气,先帝临终托付给曹爽的长史、大将军府的首席佐官。因此秦亮已经听说了,孙礼这次下放到淮南的职位不低,扬州刺史。
曹爽做事还算讲究,虽看不惯孙礼,但仍把孙礼当自己人,待之甚厚。
于是陈安等大将军府的掾属们议论之后,得出结论:孙礼即将离开洛阳,大伙仍须各自送出一份厚道的礼物。
陈安在人前没有多言,却与秦亮私下说:孙礼是知恩图报的人。
秦亮立刻明白所言何事了。孙礼早年遇到天下大乱,家乡兵荒马乱,他和母亲幸好得到了同乡的救助,后来孙礼为了报答恩情,便把全部土地财产都送给了同乡,剩下孑然一身什么都没保留。
然而秦亮有不同看法。
陈安待秦亮挺实诚,秦亮刚到大将军任职时、对一切都很生疏,多亏了陈安不断好心提醒。秦亮想到这里,便把自己的看法悄悄对陈安说了:孙礼那样的人不愿意亏欠人情,可一旦恩断义绝,做起事来会比一般人更坚决。
至于陈安赞同不赞同,秦亮不计较了,他只是以真心话回报陈安的实在。
之前秦亮在大将军府拜见孙礼的时候,曾明确地提出过,希望自己能追随他去地方参与军事。不过孙礼暂且没有回应,似乎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