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秋冬季,乡野间的花楸树下总是醉倒一片鸟儿,任何想要尝尝它们味道的人都可以不费工夫地捡上几只。
腐熟浆果酿成天然的酒将贪食的访客麻痹,令它们任人宰割。
圣力水的重要原料是接骨木浆果,它在秋冬之际成熟,而现在是一月。忽略了魔药的原料已经发酵,为了摆脱虚弱而强行饮下能装满一浴缸的“甜酒”,克雷顿贝略此刻也与贪食的鸟雀无二。
他酒量很好,但喝得太多,最后也醉倒过去。
所幸这里偏僻,一整夜无事,刚刚醒来的克雷顿还因为宿醉躺在地上,眯眼瞧着墙壁裂缝里透入的阳光,忽然一个激灵坐起来,意识到自己不得不面对一个新的问题。
他的车票过期了。
他买的是第一批车次,七点发动,而现在的阳光怎么看也已经超过了九点。
魏奥底的白天可是比别的地方晚两个小时。
如果他能早一点醒来,现在就该在火车上了。
克雷顿痛苦地揉了揉额头,贴伏在额前的黑发因此变得凌乱,更像一个流浪汉。
他不知道第几次把自己的事情耽误了。
他承认自己是有罪,而且罪孽深重,但如果上天,或者某个神明要因此惩罚他,就该一枪把他毙了,而不是让他每个重要选择都选错。
相比起刚刚转化成狼人的那段日子,他现在越来越不能做出果决的判断。总是因为贪心和本能而拖累自我,甚至把为人的尊严也抛弃了,一想起自己半醉时为了摄取精气而贪婪舔舐着浴缸里残留药剂的样子,他就情不自禁感到羞愧。
现在的他比起之前更像一头野兽。
诅咒已经把他完全改变了,但他却不想要离开它。
他简直觉得自己恶心。
克雷顿贝略一边自省一边穿好衣服,蹒跚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认为既然自己已经迟到了,那不妨更迟一点,浴缸里的圣力水不是全部,因为它蕴含的生命力并没有让他完全康复,他顶多恢复了一半的状态,这里肯定还有其余部分,也许是还未经稀释的浓缩液,他也想把它找出来。
要让他慢慢养伤,那可能要花两个月才能恢复原来的风采,因为除了疗伤,他还需要额外的生命力向月亮献祭。
几个混虫者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但克雷顿一点儿也不在乎,他们在转变完成的那一刻就死了。
他在安全屋的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