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他温和地开口。
她眼眸亮起来,已经准备好了说“不用谢”、“要谢不如以身相许”云云。
结果这人却道:“你东西掉了。”
宁朝阳:?
这怎么就成掉的了?
她试图暗示:“上头还扎着彩带呢。”
江亦川低头看了一眼,眉心微皱:“扎着彩带还能掉,姑娘不妨多吃些枸杞荸荠,有明目之效。”
宁朝阳:“……”
骂谁瞎呢。
深吸一口气,她倏地抬袖掩面,带着哭腔道:“江大夫,实不相瞒,这些药材原本是买给我爹的,谁料他……他再也用不上了。”
语罢,哽咽声起。
江亦川都想下车了,被她这话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身为大夫,最常见的就是生老病死,他本不该动容。但想起自己家里病重的母亲,他还是坐了回来。
“世事无常。”他道,“你要好好保重。”
这话一出,面前这人顿时哭得更大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很快就头昏眼花,身子猛地往前一栽。
江亦川被迫将她接住。
原是想将人扶回去坐好,但这人似是没有力气,就这么偎在他怀里。
“天不怜我。”她痛苦地呜咽,“何以降我厄难至此。”
“往后我该如何是好……”
越说越伤心,伤心得他不好意思再将人推开。
江亦川只能任由她抱着,时不时还安慰她两句。
等怀里的人稍稍平静了些,他才低声询问:“令尊得的是什么病?”
宁朝阳抽噎地答:“龋齿。”
哦,龋齿。他沉痛地想。
等等。
龋齿?!
黑着脸起身,他一把将她掀开,恼怒地问:“龋齿什么时候要人命了?”
宁朝阳正享受着温香软玉呢,冷不防被推回软垫上,袖子一落就露出那双压根没有泪痕的明眸。
“哎呀。”她道,“我什么时候说他没命了?”
“你方才明明——”
“我说他用不上这些药材了,因为他好了呀。”宁朝阳无辜地眨眼,“他好了我就倒霉了,往后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亦川:“……”
不但不诚,还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