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司辰是自愿去救司渊的。
他没办法恨长生渊,只是感到了莫名的痛苦,像是被看不见的手,一寸寸捏碎脊梁。
车行驶在路上,司辰忍了许久,没忍住,从储物格里抽出一个塑料袋,开始呕吐。
“呕”
起初只是干呕,后来是真的呕出了东西。
司辰早上吃的不多,吐出来的胃酸几乎是清液,腐蚀性胃酸涌过喉咙,带着火辣辣的痛感。
这就是他现在这具孱弱的、易碎的,像是菟丝花一样依附着大树的身体。
医生开的安定药有各种各样的副作用,呕吐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起码他在呕吐的时候,还能保持意识上的清醒。
司渊递来一瓶矿泉水,眉宇间充满担忧:“爸爸,你不要在乎那些声音。”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司辰的眼眶生理性泛红,他给自己灌进大半瓶水,缓过了嘴里那股恶心的味道,询问:“我这些年自杀过几次?”
他对自己的自残没有记忆。
司渊不太乐意谈这个话题,他趴在司辰的腿上,声音听上去委委屈屈:“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爸爸。”
司辰捏住了司渊的下巴。
就像是第一次看见司渊这张脸一样,司辰没有漏过对方任何一点微小的表情。
他吐出了一个字:“说。”
司渊被他捏的下巴有些疼:“5次。”
司辰继续质问:“用的什么方式?”
回忆这些事,显然让司渊感觉到了痛苦。他的肢体语言充斥着抗拒:“第一次是你去潜水,解开氧气罐的安全阀,溺水;第二次,你在实验室,注射神经毒素;第三次,上吊;第四次,枪上一次,是割腕。”
说到最后,司渊的声音甚至有些打颤。
以司辰对人体浅薄的了解;他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的确是个医学奇迹。
司辰松开了手,看向了司渊下巴上那个被他掐出来的印子。
他的手指扫过这点红痕,语气柔和起来:“小渊,你先自己回家,好吗?我想去找老师。”
司渊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他本来想说陪司辰一起去,但又怕刺激到司辰。
不过,司渊转念一想,司辰身上还植入的有急救纳米医疗设备以及定位报警系统,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出事,只好把所有担心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