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亩半,别家的男丁都得两亩,我们这不是吃亏了去?我赛花脚大力气大,吃饱了肯干活,两亩地我也能种得来!只不知道这大方村的地,肯不肯分与我这女娘否,这正是要与村长,与田师傅,好好说些道理去哇!”
说着,便又拿起包袱,做了个赶路的样子,往台子后头楼梯处下去了,而那胖子重又出场,拿着喇叭分说道,“众位,你们道这是为何?自古来,哪有将田地分给女娘的道理?却偏偏我们买活军治下,有这样的规矩,凡是女娘,只要能种田的,各随村里,村里若愿分的,也给她分了田去,如常耕种,所有一切,都和男丁没有甚地区别。”zw.ćőm
“这何赛花力气大,又可种田,她为何不要分田呢?正巧的,大方村的地主王家,把手里一百多亩地都卖给了买活军,村长正和吏目、田师傅们安排着怎么分田哩!诸位请看——”
他将手一摆,只见三四个人走上舞台,其中两人穿着斜襟衣裳,胸前绑了一块大围兜,裤子上打了七八个补丁,还是烂得毛边穿洞,脚下蹬了一双草鞋,又有一人,穿着立领对襟的衫子,和买活军的兵丁们装束很像,剃了青头,还有个穿着新裤子的中年农户,三人一起走到台前,分别向各处唱喏行礼,只看衣衫,便知道分别是村长、村中的农户、吏目和田师傅。
这三人行过礼后,便彼此传递着喇叭,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今日我等此处相聚,是要商议村中大事。”
“王地主的田,如何地分,大方村的人口,共多少人,便说这女娘,到底是分得?分不得?”
“依我说,分得!如今女娘在城里随处有工做,若不分了田,她们岂不是进城做工去了?”
“我说分不得!女娘有几个是能种得好田的?”
若说是演得那些才子佳人的戏码,唱着什么狸猫换太子的奇闻,狗栓恐怕未必是看得懂的,因为这些‘演员’的官话和山阳道官话比,许多口音都不太一样,但这个戏却是不同,说的是种田的事情!
种田的事,那还有什么不懂的?几乎是立刻,狗栓便完全看得入神了,并且为买活军的政策而大感新奇——之前虽然也有人说过买活军那里,女娘也分田的事情,但费劲巴哈地念出来的报纸文章,当然不如台上的戏目生动,狗栓现在已经对买活军的分田政策有了一丝了解,并且居然可以凭着自己的认识来分析剧情了村子里的富户肯定不想给女娘分田那,女娘得了多,他们不就得了少吗?何赛花恐怕注定是要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