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越州的知州,在这位曾经的侍郎面前,都只能算是不起眼的小人物。
虽然林简现在已经不在职了,但是他不是因为触犯国法被罢官,而是因为得罪了人,他现在才四十岁出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重新起复,再次回到山顶上去。
林昭只敲了一次门,便垂手等在门口。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房门才慢慢打开。
一个面色白皙,留了三缕长须,身着素白道袍,手捧书卷的中年人,大袖飘飘,站在了林昭面前。
如同山上神仙一般,仙风道骨。
林昭只看了他一眼,竟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便微微低头,作揖行礼道:“后辈林昭,见过元达公。”
“方才我听郑伯说起过你。”
中年人微笑道:“他说你是四房那边清源兄长的三子,按辈分你应当叫我一声七叔。”
这是林昭与这个时代的理念差别,他并不把同族的人当成自家人,而事实上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南方人,宗族观念极重,同宗同族便是一家人,关系很是亲近。
林昭低头道:“见过七叔。”
林简点了点头:“郑伯说,你有大事相告,还提起了朔方……”
他看向林昭,面色平静:“你这个年纪,应该还没有出过越州,如何知道朔方的?”
林昭拱手道:“侄儿是受人之托,来向七叔报信。”
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把遇到赵歇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然后开口道:“那个赵歇说,他是伏牛山赵家的人,他说朔方的那个大将军,派了刺客来刺杀七叔……”
“他们兄弟,已经替七叔挡下了一些。”
说到这里,林昭咬了咬牙。
“这个赵歇,受伤极重,据他说他兄弟四人只剩下他自己,他重伤之下托付于我,不似……不似作伪。”
“七叔……千万当心。”
“伏牛山赵家。”
林简把手中捧着的书卷背负在身后,先是微微皱眉,然后才缓缓舒展。
“想起来了,南阳的伏牛山。”
林简点头道:“我在那里做过几年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