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或许终其一生都没法完全了解一个人,因为了解自己都已经够难的了。
李秘与武三娘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但李秘对她的了解并没有很多很深。
直到今夜向她请教织锦方面的知识,才惊叹于她的专业。
“二郎,这方织锦可算价值连城了。”
“怎么说?”
“织锦自古有之,但打从汉代开始,咱们行当里用的都是经锦织法,而这方织锦用的是少见的纬锦织法,只有扬州或者苏州等江南富庶之地,才会用纬锦织法”
“经锦?纬锦?这二者有什么区别?”
武三娘的眼中充满了艳羡:“经锦由多种彩线组成一组,而后缠绕在织机上,织娘操纵这些竖线的上下沉浮以织成各种纹样和质地。”
“而纬锦则用两组或两组以上的纬线同一组经线交织而成,织机比经线起花机要更加复杂,能织出比经锦更繁复的花纹和宽幅的作品。”zw.ćőm
武三娘抚摸着这方织锦上的字迹,忍不住惊叹道:“能织出如此繁复的字迹,那织机必是精妙万分,寻常匠人是没法做得出来的”
李秘初时见得这织锦,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早知道是技术含量极高的玩意儿,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么多讲究。
“等等,你说只有扬州和苏州才有?”
武三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宫里自然也是有的,眼下只有极其奢华的富贵人家才用得起”
“扬州又是扬州”李秘想起了李宗臣,他可不就是放弃了扬州府士曹参军的官职,来杨务廉的将作监这里做了个右校署令么。
对于历史的重大节点,李秘还是很有印象的。
这个节骨眼上,调查的方向渐渐指向扬州,李秘心里也涌起极度的不安,因为万一指向了那桩历史大事,事情可就大条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秘对重大历史事件了解不少,万一真的是那桩事,李秘又有了“未卜先知”的先天优势,反倒没那么惧怕。
“三娘,这个纬锦织法既然这么复杂,有没有可能在里头暗藏猫腻?”
“猫腻?什么是猫腻?”
武三娘已经习惯了李秘时常会说些难懂的词汇。
“哦,就是我还是直说吧,我怀疑这方织锦里的字样,暗藏着其他讯息,有没有可能在这上面动手脚?”
武三娘也惊诧了:“二郎连这个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