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贬斥那么简单。圣上刚刚登基,鞑靼小王子便来犯边,以圣上的脾性,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是以,下官若往宣府,便有立下功勋的机会,而之所以想去追随李兄,一来是钦佩李兄的才智与品行,二来是觉与李兄乃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李东阳略一琢磨这几个字道,“你与李越,可大不相同。”
张彩正色道:“高士都将功名利禄视为粪土,下官却算是官迷禄蠹了。可心存大志,为人清正难道就不能升官发财吗?君子就非得穷困潦倒吗?若是世道清明,君子就该被委以重任,就该被奖赏以富贵荣华,只有世道昏乱,才会是小人窃居高位,作威作福。既如此,下官追寻这些,也不妨碍我做一个君子,旁人凭什么不齿呢?”
李东阳闻言失笑:“那么你是因做君子而得到功名利禄,还是因功名利禄方想为君子呢?”
张彩一愣后道:“元辅,可这二者的结果并无不同。即便我对李兄并非一片赤诚,也不妨碍我助他一臂之力。他想为国为民,我想步步高升,却都会竭尽全力,抵抗鞑靼,殊途同归,其致一也,又怎么算不上同道中人呢?下官可没有切了命根子去做太监的打算,只要您立朝一日,我就绝不敢生背叛之心。这不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却看不清时势的人要可靠得多吗?”zw.ćőm
李东阳最后大笑出声:“久闻尚质侃侃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张彩深深俯首:“下官斗胆恳求元辅,给下官一个机会吧。”
李东阳摆摆手道:“容老夫思量思量,你且去吧。”
张彩心下失望,只得躬身告退。他煎熬了四五日,却始终没有消息,直到他熬得眼窝深陷,以为自己又得罪了李东阳时,才得到了内阁那边的消息。他垂首立在堂中,只听刘健问道:“就是此人?”
李东阳笑着应是,谢迁道:“他只怕不行。老夫听说,他曾流连烟花之地。”
张彩心中咯噔一下,忙道:“阁老容禀,下官举止确有失当之处,不敢狡辩。只是,食色,性也。这本是人之常情,只要不因此延误大事,实际并无大碍。再者,李御史在外需要的是帮手,也不是道学先生呐。”
刘健不由莞尔,却拍案佯怒道:“大胆,你是说我等为人迂腐了?”
张彩忙连连否认,李东阳也再三求情,纠缠了半晌,刘健方松了口道:“罢了,罢了,西涯公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此人委实不堪,须时时盯紧了,一旦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