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辄道:“或前后也。”
信陵君道:“是时也,人尽望楚、齐二地,孰料灾起肘腋矣!”慨叹良久,复道:“陈筮尽遣机密往三晋,魏亦如之?”
张辄道:“想当然耳!”
信陵君道:“时先王尚在,何人主谋?”
张辄道:“主谋者,必国家栋梁,社稷所托者也!”
信陵君道:“非相即将乎?”
张辄道:“或他亲眷贵戚。”
信陵君道:“贵戚于朝,根结交错,何能解也!纵有三五亲秦者,又何怪哉!”
张辄道:“合纵连横,虽天下智士,亦莫衷一是。魏之朝,半为亲秦者,又何怪焉!此陈筮所得计也。”
信陵君道:“曾兄可知其详?”
张辄道:“曾兄者,非使于朝堂之上,乃伏于草莽之中,交通豪杰,结好大姓,以为其变。”
信陵君又叹道:“陈筮之谋,上下其手,何其毒也!吾魏但知樽俎朝堂之上,何识草莽!”
张辄接着道:“韩虽为先,非为秦盟。乃议倍其直而粜粮,虽不盟,亦东道也。秦得其计,乃直入启封,深入魏韩间,威逼吾魏,而就粮于韩也。”
信陵君道:“先生入启封,欲求计于唐叔,而见曾兄,其事若何?”
张辄道:“其事大谐!唐叔说合,曾兄应以携吾随四乡豪强粜粮而入启封。”
信陵君道:“大妙!曾兄相助,其事必成!”
张辄道:“曾季甚慕君上,君上岂有意乎!曾子得剑于燕,受业技击于齐。陈筮,亦齐人也,以为其援。”
信陵君道:“微其事,吾亦心慕之。是日先生言曾兄之状,真义士也。今不避刀兵,身入险地,一喏千金,为义忘身,天下有几何哉!但得一见,亦遂平生矣!”
张辄没想到信陵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倒没了下文。信陵君复问道:“曾兄言四乡豪杰,必有尉氏之外者,亦有几何?”
张辄道:“今三晋田亩,久不勘验,其数难知。故有地方豪强得上下其手,隐亩瞒户,以为己利。连乡遍野者,岂可胜数!”
信陵君道:“非吾魏不知勘验田亩,欲行仁义,节费用,而与民同也。”
张辄道:“惟今者,小民未蒙其利,豪民先得大利。”
信陵君道:“既庶矣,又何加焉?子曰:富之。既富矣,又何加焉?子曰:教之。魏也愚,难施教,愿以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