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都静下来,不再开言。信陵君知道自己失态了,平静了会儿,道:“兵法,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孤有失,先生勿责。然孤之愿见陈公者,在就教强兵富国之道也,非以连衡也。今则不然,秦耀武于魏境,而魏低眉顺目,意甚难平!”
粥尽人散,信陵君努力地平息了自己情绪,与众人一一相辞。然后道:“孤愿访大梁尉,愿先生相助。”
一名门客跑去报信,不多久,大梁尉亲自过来了。信陵君引着一众门客亲至门外,降阶相迎,道:“孤正欲访大梁尉,何劳亲动!”
大梁尉道:“臣恨不能为公子分忧,病难为也。今公子呼唤,不敢不至。”
信陵君一直将大梁尉揖让到堂上,亲自加了一层席子,放上几案,道:“卿其卧,以解孤疑。”
大梁尉拜谢道:“臣何敢!”
两边坐下。信陵君道:“秦人数日未战,孤不明,故相请也。”
大梁尉道:“秦军万人,敌吾十万之众,不败当胜,不虞有他。”
信陵君道:“复有他谋乎?”
大梁尉道:“启封有动乎?”
信陵君道:“未见。”
大梁尉道:“若无启封之援,秦人无能为也。”
信陵君道:“吾之道奈何?”
大梁尉道:“臣以为,十万之众对万秦兵,一阵而攻之,破敌必矣,又何他虑!秦能以一当十乎?”
信陵君道:“秦人善战,兵精而阵熟。恐一战不胜,反受其殃。不若先为不可胜,除除图之。”
大梁尉道:“若思除图之道,首在粮秣。秦魏粮道何如?”
仲岳先生道:“华阳之粮,可支一月。须贾大夫至韩,说韩以粮助我,愿以倍价。”
大梁尉道:“倍价贾粮而养兵,权也,非常也。愿闻其常。”
张辄道:“与秦相持数日,俟兵卒完备,阵战精熟,乃与战焉。”
大梁尉道:“屯兵与野,与敌相持,最耗军力,何完备之有哉!秦之粮道何如?”
一语问到要害,众人都不敢言,信陵君只得硬着头皮答道:“韩以水道,运粮至启封,求厚利也!”
大梁尉十分意外,道:“勿宁军市耶?何韩为?”
信陵君道:“始则军市,近察韩暗以粮秣水运启封以资秦。”
大梁尉道:“水运启封?如此,魏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