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筮道:“犹未能知也。欲与先生观秦魏交兵,先生其勿辞!”
张辄再次感到剧烈的震撼,他竭力克制自己道:“蒙公教训,焉敢辞!惟同行二人相待,恐其不安。”
陈筮道:“约于几时相会?”
张辄道:“相会于晡时。”
陈筮道:“晡时,谅战事大定矣。”
陈筮一副好像成竹在胸的态度,令张辄惊疑不定。陈筮明显知道战事将在何时、何地发起,他像是去观看一场田猎一样,准时出现在看台上,而且对结果没有任何怀疑。而张辄,作为后军事实上的领导人,却对此几乎一无所知,更无法左右战斗的结局。据他观察,哪怕晋鄙大夫恐怕也没有陈筮这般镇静。张辄十分不舒服:难道我魏卒十万只是草芥么?
船划进一片浅草地,靠上岸。这里是一片荒原,没有人家,但不远处,赫然停着三乘马车。陈筮对曾季道:“曾兄不可如此。”曾季也不答言,转身回到船上,钻进船舱,把衣服换上。
张辄跟着陈筮走了几步,在荒草掩蔽之下,一块空地上,坐着几十名韩卒和几名士子打扮的人。
陈筮走上前去,先施一礼,道:“陈某有礼!”
坐在地上的人都站起来,中间一名年龄较大的回礼道:“暴某有礼!陈公何晚?”
陈筮指了指张辄道:“候张先生,故迟矣。闻鼓声不急,时尚未晚。”张辄定下心来听了听,果然空气中有隐隐的鼓声,并不明显。
一行人上了车,向北而驰,士卒在车后跑步跟随。陈筮三人正好一乘车,曾季推说不擅驾车,张辄只得当了御手,陈筮让他只管跟着前面的车走就行。三乘车就在荒原上向东北急驰,张辄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只能横下一条心,这条贱命只当没有了。
随着车乘行驶,鼓声也越来越明显,空气中甚至出现了尘土的味道。
陈筮对张辄道:“先生闻鼓声,可知秦人之阵?”
张辄道:“未能知也。”
陈筮道:“公子以军旅付于先生,先生岂可不知!”说得张辄满脸通红。
远方的尘土越来越清晰,车乘好像正对着尘土的方向急驰。鼓声也越来越响,甚至连呐喊声也能听到了。
尘土之下出现一座小城,马车驰来时,前面马车上的暴先生打出旗号,三乘马车直接冲进城门。八一中文网
门内已经有人在等待,三乘马车急停,暴先生跳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