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就画它了。”沈周道:“你是有天分的,每日都提笔画一画,想画什么便画什么,画久了自然就知道往后该走什么路子了。我们真要是早早给你指明方向,让你如同画匠般日日临摹,反倒是落了窠臼。”沈周给文哥儿介绍了一下这些年来颇有名气的浙派山水画。浙派“开宗立派”的戴进是曾经被召入宫廷的著名画师,单论画技的话戴进一度被誉为当朝第一,死后更是一画难求,不少浙派画师都学着他的风格作画。只可惜这些后来者除了少数一两位比较注重写生,别的大多都只是学了形式,一心扑在技巧的提升上,没能像戴进那样反复揣摩其中奥妙,达到形神具备的程度。到底还是少了些创进。徒有技巧而没有神韵,注定无法在后世留下自己的姓名。沈周从小熟读诗书,少年时追随名师大儒周游江南,十一岁便能轻松赋诗百首,被巡抚召见也丝毫不慌,被要求写诗赋更是提笔就来。即使他一辈子都没参加过科举,骨子里依然是个文人,有着文人的追求,从来都不赞同一味地追求画技。画技哪怕练习到当朝第一,也不过是个画匠而已!文哥儿听得连连点头,觉得沈周这番话很对自己胃口。毕竟他可是连练字都想去大街上摆摊练习的人,哪里耐得住性子天天对着别人的画临摹。沈周的建议正合他意!当然,文哥儿心里还是免不了犯嘀咕:怎么感觉他们吴门的人都挺有家乡荣誉感的?他四先生路上拉踩北方山水不如南方山水,石田先生也拉踩浙派许多画师徒有画技只是画匠!这么一算,他这个浙江余姚人莫非算是叛入吴门了?文哥儿很是惆怅地唉声叹气起来。沈周奇道:“怎么了?”文哥儿老实地把自己的想法和沈周讲了。沈周:“”沈周道:“等你将来长大了大可回去挑起浙派大梁。”文哥儿立刻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成,不成,万万不可!挑大梁这活儿,一听就很累!他,王小文,是要当快乐咸鱼的人!对哦,他就只是闲暇时随便画几笔,什么浙派吴派的,跟他压根没啥关系啊!文哥儿豁然开朗,又开开心心地旁听沈周如何指点文徵明。沈周见他一个半大小孩在那一时开心一时愁的,只觉自己也跟着开怀起来,笑着指出文徵明数处不足。文徵明从小开窍比别人晚,连说话都是八岁才开口的,因此学什么都分外刻苦,也非常愿意听人指点。三人教教学学,很快消磨了一下午,沈周自是留他们用了晚饭再走。不管东庄还是西庄都是临水而建,最不缺的就是河鲜,晚饭吃的便是新鲜捞上来的河鱼河虾。沈周他们年事已高,口味都偏清淡,鱼虾也都做得更偏重于体现它们本身的鲜味。文哥儿是不挑口味轻重的,只要好吃他就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