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言商,在政言政。”高务实微微一笑道,“教宗希望我大明做到什么,而他又能给我大明来带什么益处,这些关键问题在这封信中都没有明确说明,反而只是含糊其辞地带了过去,这叫我如何同意为其与皇上分说呢?”
利玛窦没有注意到高务实最后差点自承这份盟约只要他点头就能通过,而是认认真真听他说完,然后就事论事地道:“首辅阁下或许有所不知,似这般重要的外交盟约,在我们欧洲而言,往往不是一次交流便能完成的。因此,对于圣座的这封亲笔信,您可以理解为是一个明确的外交意向,但并不能理解为这是同盟条款达成之前的最后定稿。”
“也就是说,各项具体条款都需要你来我往地慢慢谈,是么?”高务实呵呵一笑,摇头道:“恕我直言,若无强大的外力相助,天主教诸国在此后至少一百年内,都不会有机会看到压制住奥斯曼帝国的希望——您相信本阁部对世界格局的判断能力吗?”
利玛窦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在下完全相信您的判断,元辅阁下。在下来到大明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二十年了——万历十年时在下便抵达了澳门,在花费一年时间初步完成简单的汉语学习之后,于次年进入大明内地,开启了神圣的传教事业
所以,首辅阁下,在下对大明有充分的了解。基于这一前提,在下对您在从政生涯中所建立的伟大功勋也同样知之甚详。
有鉴于此,在下完全信任您对政治局势——无论亚洲还是欧洲——的判断。您不仅是一位伟大的学者,更是一位伟大的政治家与军事家,我相信您的判断一定有足够的依据和完美的推论,以及正确的结果。”
你们欧洲人拍马屁都这么直白的吗?你看咱们大明,人家吹我是“伟大的政治家与军事家”时就不会这样说,而是什么“文若萧何,武比韩信”云云高务实心里吐槽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说,假若大明同意与教宗联手,那么大明会做到哪一步,就看教宗能做到哪一步了。”高务实笑了笑,道:“一份买卖一分货,毕竟现在是你们天主教诸国急着反抗奥斯曼的侵压,而不是我大明急于找盟友来分担军事压力,您说对吗,西江先生?”
利玛窦脸颊微微抖了一抖,暗道:这位帝国首相确实与这个帝国绝大多数贵族、高官不同,他对圣座口中的和平、正义等冠冕堂皇的词汇毫不在意,却唯独始终紧扣“利益”这个原则不松口,看来是不能以什么“世界领袖”之类的高帽子吸引他,只能认认真真和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