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母亲被赶出大厨房,回到下院排屋中度日。
一家子只靠她在公子院中的月例银过日子。
白露自然不敢怨恨少爷,有假的时候回去看她娘,她娘在家里哭天抹泪:“谁知道那金猪能叫耗子咬掉只耳朵,说不准那就是老天爷的意思!”
大厨房里多少油水,要不是靠着厨房里的差事,她怎么把女儿养得这么水灵,又怎么能走管事的路子,把女儿塞进三房里当差?
哪一房的活计能有三房清闲还钱多?女儿自个儿也争气,样貌针线样样出挑,被三夫人挑中放到少爷院里,就差了半步,那就翻身了!
出了这事儿,六少爷打发了她,连女儿也不能再进正房,宋婆子怎能不怨。
裴观眉头略皱,但口吻尚算关切,缓缓说道:“我此时无暇,等有空再去,她既身子不爽利,让她好好歇歇。”
府里一旬请一次万医婆,真有什么事,母亲也会告诉他的。
阿宝在房中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白露回来。
白露立在帘外,回道:“公子说了,他无暇过来,少夫人既身子不好,就在屋中好好静养。”
语音平平,连起伏也无。
戥子气得眼红:“这是什么话!我去请!”
阿宝一把按住她:“不用了,你又不认识路。”
“那那就算了?”就忍下这口气不成?
“我们找母亲去。”这事蹊跷,总得有人知道才好。
白露眼看阿宝带着戥子结香从房中出来,还当阿宝是要亲自去书房,她也不拦着。少爷最厌他在忙的时候,有人打扰。
反正,方才传话,她说的句句是真的。
谁知少夫人一转脚,往萃秀堂去了。
白露心中一紧,难道是为这点子小事,就要去跟三夫人告状?但这种事儿,府里多了去了,告状能有什么用。
裴三夫人刚歇了午觉,正预备往大嫂那里走动,看到儿媳妇来了,笑着招她坐过来:“怎么这会儿来了?”
“有事想跟母亲禀报。”阿宝把方才裴四夫人的事全告诉了母亲。
裴三夫人眉心一拧,乔氏就是再不着调,也不该干出这么有失身份的事来:“她当真在找东西?”
“是,连柜底下都扫过一眼。”
裴三夫人想到什么,笑了:“她是在看咱们这儿,有没有老太爷房里的古董。”为这事儿,早上刚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