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伤心难过。
“那姓萧的不好,你不要同他多来往。”
阿宝这口吻,让裴观挑起眉头,真像是妻子说的话。
两辈子头一回听见她这般霸道,裴观虽笑,却缓声对她道:“我与萧思卿性不相投,但所爱者要见其恶处,所恨者也要见其善处。这人还是有可取处。”
“譬如什么?”阿宝满脸不信。
是他包了游船喝大酒啊?还是他胡闹一番害得燕草被卖?要不是燕草自己聪明,就真被卖进妓馆中去了。
“他这人,调香制墨炒茶篆刻件件精通,仿古画也是一绝。”玩得比琴棋书画要更偏门,还样样都拿得出手来。
好像就是因此齐王曾想将他收入门下。
裴观想起此节,记在心中。
两人正说话,戥子端着药盅上来:“喝药了。”
阿宝故意在裴观面前重重叹息一声,嘟嘟囔囔:“又要喝,每日里喝药,我都成药罐子了。”一面说一面冲戥子使眼色。
戥子背过身,对阿宝眨眨眼。
药盅里头盛的是酸梅汤,等会她喝假药,可得装得像些。要是被姑爷看穿了,不会罚姑娘,定然要罚她。
“已经晾过了,不烫的,一口喝了就不苦了。”
“一口喝也苦。”
两人一唱一和,从小撒谎作假就必得演得有九分真,把每天说的话都说一遍,大人们才会相信。
“今儿的点心是山楂糕,用酸甜味儿盖一盖苦。”
阿宝眉头大皱着,捧起药盅来,也不用勺子,当真一口气喝光了。
放下盅儿往嘴里塞了一块糕。
裴观不知她喝的是酸梅汤,还道:“今天这山楂糕闻着真酸。”又哄阿宝,“待过几日药吃完了,再摸摸脉。”
“我可不喝药了。”
说着冲戥子挤眼睛,戥子赶紧将药盅撤下去。
裴观看她受不住这苦意,还特意让厨房再给阿宝做碗酥酪来:“那酸的,怎么压得住苦,得甜的那成,酪上多搁点蜜。”
阿宝又乖乖吃了酪,糊弄完裴观,洗漱过躺到床上,今儿她大概要作梦的,得把裴观赶到外头榻上去睡。
阿宝躺在床上,山间夜里确是比城中凉爽得多,可她平日每天都喝药,今儿没喝,一时竟没了睡意。
珠儿的事,大妞的事,还有燕草的事,在她脑中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