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石栏上才有灯,树上的就只是借个彩。”怕烧着了枝子,被外头瞧见。
积玉水廊这一路,挂的才是真花灯,十二生肖灯,莲花灯,金鱼灯。
阿宝仰着脖子往里走,每走到一盏灯下,便端详个仔细,看了一会儿她说:“这怎么没有灯谜呀?”
逛灯会猜灯谜,如今灯会有了,只少了灯谜。
“少爷问我了,问我原来你猜没猜中过。”戥子实话实说,从没有过。
这下轮到阿宝气得跺脚:“那会儿我还小,再说了,那时候也没读书!”如今让她猜,总能猜着一两个罢?
戥子不吭气,那还真一定。
裴观绕过花园,卷柏道:“少爷,少夫人还在等你呢。”大家伙忙了五六天了,今儿是正日子,可不能耽误了。
裴观这才如梦初醒,也不要卷柏照路,急步回留云山房。
决明守在门前,裴观一见他便问:“少夫人喜不喜欢?”
决明直点头:“喜欢得很呢!少夫人还翻了翻灯笼,以为这上头有灯谜。”
裴观脚下一顿,早知这样,就该给她写上两封好猜的灯谜,可又怕好猜的,她也猜不着。
阿宝听见声响,回身一望,远远看见他。
隔着积玉水廊里那一排彩灯,裴观先听见她的笑声,跟着就见她朝自己跑了过来。
水月灯影,方才明明喝的是素酒,此时竟尔微熏。
伸手接住她,胳膊被她攥住,看她星眸灿然生光:“你怎么想到这个的?”
也不是特意想到这个,是想着中秋节,她一定很想她爹,守孝又无甚玩乐,这才关上门,给她一个小灯会。
裴观听见自己说:“明岁,明岁咱们去看正经灯会。”
院中点的这些灯,蜡烛烧到了头,一盏一盏慢慢熄灭。
阿宝趴在窗前,裴观拿了披风过来,抻开罩住她:“仔细别着了风,还看什么,明儿再点就是了。”
灯笼只余几盏还亮着,阿宝身子靠住他,侧脸看了他两眼。
“怎么?”话未说完,便被按在榻上。
唇舌相交,竟也得味。
隔得许久,到最后一盏灯也熄灭,裴观方才抬起身来,抚她鬓发,喘声问:“你那素酒,是桂花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