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
“先生此去何方?”
“暂不知该去何方,只往东走。”
“先生此行多久?”
“二十年。”
“……”
俞知州一时怔住了。
身后的罗捕头、刘知县也为之一愣。
二十年……
人这一生有几个二十年?
只听说过有人用二十年来追名逐利,有人用二十年来自甘堕落,却从未听说过有人用二十年来游历人间。
二十年间风雨无数,谁人能料?等到二十年后,谁也不知他们是否还会站在这里,甚至不知他们是否还在人世,就是最年轻的罗捕头,其实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二十年后,五十有余,就是还没入土,也已白发苍苍。
而听先生说这话时,却是语气淡然,好似觉得稀松平常,全然不把二十年的岁月当一回事。
俞知州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此时一别,便是今生难见吧?
“先生慢走。”
“多谢诸公。”
双方面对面深深施礼。
随即宋游领马而去,越行越远。
几人在身后看着,内心都很奇妙。
回想起这半年来先生在逸都的所作所为,无论是金阳道上剪除雾鬼,还是佛祖殿前火烧妖僧,亦或是帮助抓获庙会上变戏法的贼人,隔着半个逸都城降雷劈人,又淡泊名利,逍遥洒脱,往常他们多少也见过有道行有本事的人,好比那广宏法师,可如先生这般高人,又哪曾见过?
故事中在世的神仙怕也不过如此。
这般神仙,该用书记下来。
……
朝云叆叇,行露未晞。
一人一猫一马出了城门。
那马没有缰绳,宋游也无需缰绳,只见他在前边走着,马儿便默默跟在后头,再旁边还有一只猫,也是乖巧的跟着,旁人看来只觉神奇。
前方又是千山万水,晴雨难测。
不过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宋游只保持着一颗宁静的心,一步一步往前走。
城外黄土路,通往视线的尽头。
道旁农田村舍,风景清秀。
一路浅草枯黄,随着太阳出来,露水蒸发,而地上灰土厚重,每一脚踩下去都会激起一小篷灰尘。宋游很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变得更有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