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傅明予,什么江子悦,什么年薪不年薪的,全部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地面的城市越来越小,宏伟的跑道逐渐缩成一道道蜿蜒的小河。
阮思娴指尖抓紧肩上的安全带,目光渐渐模糊。
她想起四年前,也是一个像范明知一样慈眉善目的机长,正执行飞跃北冰洋航线的航班。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空乘,替乘务长送牛排到驾驶舱,弯腰摆放时,那个机长突然说:“姑娘,抬头看。”
抬头那一瞬间。
她看见冰川沉浮,阡陌纵横,浩浩荡荡蔓延向天边。
似是无垠的远方却有极光拔地而起,五光十色,喷射而出,黑夜也化作幕布陪衬。
她也曾在客舱透过窗户见过极光,像船从桥下穿过,只能窥见一角。
而在驾驶舱里,她能在那一米宽的窗户前,将极光尽收眼底。
那是只有驾驶舱能看见的风景。
在固定滚轮里呕吐时,在做引体向上感觉手臂快断时,在弹跳网中空翻到眩晕时,她眼前都也曾出现过那道极光。
直到今天,眼前是昏暗的云层,阮思娴似乎又见到了极光。
她揉了揉眼睛,定了心神,前方的范机长没有回头,却手臂朝后竖了大拇指。
阮思娴低低唤了声:“师父。”
范机长笑了下,继续专注于仪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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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飞机进入巡航状态,开启自动驾驶。
范机长侧身道:“小俞,你来驾驶位,小阮,你去副驾驶,我去上个厕所。”
“我吗?”阮思娴指着自己,“我今天就可以去副驾驶?”
“坐坐吧,你俞师兄坐镇,不用担心。”范机长已经解开安全带起身,“我去去就来。”
阮思娴坐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小心翼翼地轻轻摸着面前的仪表盘。
一旦进入自动驾驶状态,驾驶舱就轻松多了,机长和副驾驶通常都闲聊两句。
俞副驾戴上氧气罩,笑道:“你看仪表盘的样子跟我女朋友看包似的。”
阮思娴立刻收了手。
“以前只做过模拟机的驾驶位,这还是第一次,有点兴奋,别笑话我啊师兄。”
“没笑话你。”俞副驾抬抬下巴,“喝点什么不?”
阮思娴点头,俞副驾便拨通PA叫来了江子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