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桌上除了咸菜,还有一盘野菜。
野菜当然不稀罕,但那盘野菜是炒出来的!
铁锅在北宋已日渐普及,可乡野农家,依旧有很多置办不起,田氏兄弟家里就只有陶锅。
大人们继续聊天,白祺这小孩很乖,恪守“食不语”默默干饭。
在朱国祥的语言攻势之下,双方迅速拉近关系,甚至连称呼都渐渐变了。问清楚朱铭在家的排行,直接唤作大郎。
沈二娘还想着李白那首诗,忍不住问:“大郎可曾参加科考?”
“未曾。”朱铭听着很别扭,总感觉有人喂他喝药。
听到朱铭的回答,沈二娘稍微有些失望:“那大郎是在何处见到李太白原诗的?”
朱铭直接摊牌了:“瞎编的,为了吃这顿饭。”
听儿子这么说话,朱国祥差点一口小米粥喷出来。
沈二娘愕然当场,严大婆也瞬间无语,完全不知该怎么看待朱铭。
说他奸猾吧,他又实话实说;说他老实吧,又满嘴谎话骗饭吃。
就没见过这样不着调的货色!
沈二娘整理措辞,挤出笑容道:“大郎满腹诗书,随口戏言也能润色太白诗。实在令人佩服。”
“过奖,过奖。”朱铭继续埋头干饭。
见朱铭把一碗小米粥干完,严大婆主动帮忙盛饭。这次的粥要稀得多,并非薄待客人,而是剩余不多了,婆媳两个都没有再给自家添饭。
朱国祥饿得发慌,也吃了第二碗,厨房隐隐传出木勺刮陶锅的声音。
朱铭心里隐隐有些过意不去,放下手里跟狗舔过似的土碗,问道:“娘子可有纸笔?”
“有的。”沈二娘回答。
朱铭说:“我现在身无分文,给不出饭钱,就用一篇文章代替。”
沈二娘连连推辞:“不打紧的,一顿饭而已。”
朱铭拱手道:“请给纸笔。”
沈二娘想了想,觉得写文章是雅事,即便收下也不会显得市侩,于是回屋拿笔墨纸砚去了。
严大婆赶忙把桌子收拾干净,腾出地方好让客人写文章。
沈二娘在砚里倒些清水,取出墨条仔细研磨,研墨完毕便轻轻放下:“大郎请。”
朱铭的毛笔字,是小时候跟爷爷学的,爷爷当了几十年村支书,甚至还客串过一阵赤脚医生。
童子功,拿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