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奸党使坏的,便有那闵官人,被外放到五溪蛮作乱的地方当县令。”
张青叫苦道:“闵官人离了东京,怕是炭价又要涨,明日须多买些石炭回家。”
闵子顺一个小官,哪有恁大本事左右炭价?更多是炭行商人在联手扛住官府。而且新任开封府尹王革,虽然也属于奸党,但还算个能干正事儿的,正在努力平抑煤炭价格。
李进义低声说:“杨大哥若是被陷害,逃去那洋州大明村,俺们也跟着一起去。到时候,把杨大哥的家眷也带上,大夥便去给朱相公做庄户,也比留在东京被人当狗使唤强。”
真是当狗使唤,他们又要被派去押运花石纲了。
押运一次,赔钱一次,主要是因为倒贴路费。
众人虽为厢军基层军官,但比厢军大头兵好不得多少。平时粮饷就没足额发放过,还得自己打工补贴家用,若被花石纲反复折腾几次,家里恐怕就穷得要跑耗子了。
禁军多被童贯拉去打仗,东京的很多事情,都让厢军去应差。
艮岳正在如火如荼修建当中,东京城周边已经没有闲人。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全都被征为民夫,每天吃着陈米烂菜,日日夜夜为艮岳搬运泥土垒山。
开春之后,各地花石纲再度扰民。
无数地方官员上疏劝谏,各种小规模民乱爆发。
面对遍地狼藉,宋徽宗不得不下诏:着令各地监司、郡守,不许妄进花石纲,其系应俸者,独令朱勔、蔡攸等六人听旨。
宋徽宗认为花石纲扰民,乃地方官妄进导致,跟自己大兴土木没有关系。
所以,今后只让朱勔、蔡攸等六人,专门负责花石纲的事情。他们安排哪个地方进花石纲,那些州县才可进献,其余官员不可擅作主张。
这道圣旨,确实有用,各地进献之物大减。
但不到半年,地方官们又开始了。拦都拦不住,别人进献讨皇帝欢心,自己不进献岂非吃大亏了?
即便知州仁爱百姓,可下面的县令进贡,知州又敢拦着吗?
又或者转运使、知州勒令进贡,下面的县令敢不听吗?
很快就有山东渔民作乱,杀死官吏去当海盗,起因是官府低价强征海错,当做花石纲运去讨皇帝欢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