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跑回州衙,到了黄堂之外,又仔仔细细整理仪容。
他来金州两年了,第一次有上官召见。
就算是平时的宴席,他也很难得到邀请。即便出席,也是坐在角落处。就连胥吏,都总拿他开玩笑,把他当成冤大头,撺掇他请客吃饭。
“下官钱琛,拜见太守!”钱琛激动得浑身发抖。
朱铭招手道:“近前来坐。”
“是!”钱琛拖着板凳过去。
“再近些。”朱铭和颜悦色道。
钱琛更加激动,他终于被正眼相看了。
这是个胖子,平时伙食应该很好,胖得像个蛤蟆,脖子都找不见那种。
朱铭问道:“君非京朝官,却担任别驾,想必是捐粮做官的吧?”
“纳粮八千石赈灾,朝廷恩赏为别驾。”钱琛说起这个就自卑,腰杆不自觉弯下去。
眼前这位是探花郎,钱琛看在眼里,仿佛散发着光芒万丈。
朱铭又问:“州别驾不理实务,俸禄也低得很。无权无利,君为何捐粮做官?”
钱琛老实回答:“做了官,方能光耀门楣,方能衣锦还乡。”
“就为这个?没想过造福于民吗?”朱铭说道,“若是造福于民,则一方百姓皆仰慕尊敬。”
钱琛说道:“我也想啊,但别驾没有职权。”
朱铭说道:“长史、司马、别驾,朝廷的规定是,无特许不得签署公事。既然如此,特许了就能签署公事。这个特许,也没说清楚,可以是官家特许,也可以是太守特许。我身为太守,许你签署公事如何?”
钱琛蹭的就站起来,不可置信道:“太守莫不是在哄我?”
“哄你作甚?”朱铭说道,“我与蔡京不合,伱若答应签署公事,就等于今后是我的人,蔡党有可能会报复与你。想清楚了再答复。”
钱琛不假思索,说道:“惹得太守重用,琛必效死以报。琛家中钱财数十万贯做官不为牟利,只求光耀门楣。若理实务,必造福一方百姓!琛可对天发誓,若有徇私舞弊,则天打雷劈、子孙断绝!”
朱铭笑道:“那就给你个差事,我将下令停止花石纲,以定额征收土贡。政令传到各县,或许有县衙官吏阳奉阴违,你代我去巡视金州五县。顺便看看,是否有人敢撕毁告示,特别是关于民意箱的告示。”
“琛必不辱命!”钱琛热血上涌,浑身充满了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