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根摇头:“不止如此。奸党以运送花石纲之故,渐渐控制淮南两路官员。再强令淮南各州县,征召人夫押运私货,导致淮南的课税和徭役全乱了。”
“原来是这样。”朱铭对花石纲之害,又有了全新认识。
张根继续说道:“去年扬州户曹参军胡纁,擅自征召人夫,转运蕲州纲米一千二十余石,导致两浙漕粮被耽误多时。看似凑巧,其实是故意的。除了蕲州纲米之外,还夹带许多粮商的私米。”
朱铭说道:“也就是说扬州官府征召百姓,为私商免费运粮北上。还故意延误两浙漕粮,借助北方各路旱灾,人为抬高京畿米价,让那些粮商赚更多钱?”
“不错。”张根说道。
朱铭忍不住感慨:“真是胆大包天啊,涉案官员,按律不但要罢职,还应追毁出身文字。”
张根却是苦笑:“我身为淮南转运使,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便与转运副使李祉一起,联名弹劾扬州户曹参军胡纁。结果却是,我与李祉‘妄举不当’,各降一级寄禄官。”
这特么就离谱,淮南路的一、二把手,联名弹劾区区扬州户曹参军。在罪证确凿的情况下,户曹参军屁事儿没有,淮南路的一、二把手反被责罚。
朱铭问道:“是蔡京在抬价卖粮?”
黄氏把团茶拿来,而且是上品茶叶,一团价值数十贯。
张根开始点茶:“不是蔡京,只是蔡京麾下党羽而已。事情败露之后,蔡京都懒得出头,是蔡攸在官家那里进献谗言。”
朱铭继续打听:“前番见到邸报仓部郎中徐禋,被追毁出身文字,这又是怎生回事?”
“一个替死鬼而已,”张根解释说,“徐禋奉命掌管东南九路矿坑及铸钱事务,贪赃枉法,盘剥无度,早已搞得天怒人怨。那么多钱,他一个人怎吃得下?事情闹得太大,蔡京也保不住他,便推他一人出来,为蔡党扛下所有罪名。”
邸报只能看个表面,朱铭搞不清楚内情,请教张根便弄明白了。
他又问了许多淮南之事,方知淮南两路受花石纲之害,丝毫不亚于东南各路。
大部分花石纲,都要走淮南进京,沿途大量征发民夫,已经把淮南搞得盗贼四起。
就连淮西提刑使李传正,都被停职问责,罪名是不如实上报盗贼信息,且没有能力去剿灭盗贼。
他能剿灭才怪了,花石纲一日不停,淮南盗就一日不息,这位老兄纯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