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半瞌着眼看着她,片刻之后又闭上,似赌气一般道:“还活着。”
“……你怎么了?”花眠犹豫地凑近他问,“刚才锁妖塔伤着你了?”
“她碰都不曾碰到过我——”
“那你这是怎么了?”
“你还知道问我安好。”
这下是傻子都听出他的嘲讽。
“……”花眠脸上的担忧僵硬了下,死一般的沉默后,她将凑近的身子缩回去了一些,咬咬下唇小声道,“那好,我不问。”
玄极担心再继续下去自己难免会被她气死,所幸歪过脑袋不再搭理她,好在这时候绕了原路的郝易翔等人终于逃出峡谷,坐上了等待在谷外坐骑,赶上来接应他们。
一群人带着奄奄一息的狐狸崽子灰头土脸的回去了——
原本以为这次一行,斩杀锁妖塔,好歹也是功德一件,谁知道回了皇城才发现更多棘手之事,还在等待他们。
……
回到皇城,花眠一行人刚刚安顿到一路浑浑噩噩,清醒时间少于沉睡时的玄极,便接到接连噩耗——
这其一,是伴随着锁妖塔被斩杀,当天夜里,原本在宫殿里好好养伤等做皇帝的上官耀阳忽从梦中惊醒,泪如雨下,哭声如孩童,止都止不住,之后便半疯半傻,疯疯癫癫。
第二件事,是皇城大殿之中,那把刚刚有新帝登基不久的椅子毫无征兆忽然从中一分为二碎裂开来,这他妈楞谁也知道是为不详,放青玄这样的大老粗脸皮再厚也
掰不出一句“岁岁平安”。
第三件事,便是在西荒人族浮屠岛,忽遭百万妖魔大军入侵,那大军夹带着一股强大的邪气,踏平了浮屠岛港口,掀翻了整片无量花海,于浮屠岛中央将邪神荒封印躯体夺走,如今的浮屠岛满目苍夷,无量花海被毁得干干净净,就连浮屠玄鲸也不知所踪。
听完第三件事,花眠觉得自己的眼珠子掉出眼眶也不为过了——
于是当看见太医摇着头从玄极的寝宫里走出来,说什么“圣上心中积郁,最终抑郁成疾,再加上数月前曾有呕血之症,尚未调息,如今又郁入心肺,怕时日不多矣”,只是下意识环顾四周,想顺手找个什么东西把这庸医打出去——
这他妈也太荒谬了。
他活蹦乱跳一个人,怎么忽然就“时日不多矣”了?
这世界上能有多郁闷的事,还能把人郁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