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的想法是,趁着这段日子陛下对太子殿下产生了愧疚之心,尽可能的表现得嚣张一点,当然,云南之事的结症归根结底还在陛下身上,此事,只怕还是得从陛下身上入手。”
听完陈堪的想法,方孝孺不由得缓缓摇头,沉吟道:“东宫要展示一下存在感,这无可厚非,但此事陛下绝不可能退步,一个涌金寺是小事,但若是让朝廷出了这个钱,只怕道衍那老和尚又要找陛下闹了。”
说到这里,方孝孺顿了顿,而后继续补充道:“还有道门,张老真人据说也有进京师常驻的打算,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国家的财政也支持不了那么大的摊子。”
听完方孝孺的分析,陈堪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这些道理很浅显。
朱棣一开始大兴宫观,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佛道两门手中的田土和人口。
现在人口和田土到手了,朱棣肯定不可能会那么好心将那些烂尾的宫观寺庙修好。
如果在涌金寺上面开了口子,那么整个大明两百多处宫观寺庙里的和尚和道士岂能甘心?
这些道理,陈堪当然懂。
所以他从朱高炽口中得知了李彤在云南的遭遇之后,才会觉得此事棘手。
不是因为朝堂的政令无法在一个县城实施下去,也不是来自于朝堂御史的弹劾,而是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东西太多,涉及的面太广了。
假如李彤顶不住土司的压力,拨钱去修了涌金寺,朝堂将无力应对来自佛道两门的压力。
道门还好说,虽然在民间的影响力很大,但终究在官面上还是要受到朝廷的制约。
但佛门出了一个道衍,这就很难办。
不管是朱棣还是方孝孺,对上道衍这个老和尚,总归心里面不是那么有底气。
就算李彤顶得住当地土司的压力,也势必与当地土司离心离德。
朝廷改土归流的国策将被他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到时候其他地方的土司有学有样,改土归流之事也就成了一纸空文。
这些东西,才是真正棘手等待东西,而不是一个县城一个流官的事情,不然去年沐晟也不会进京了。
见陈堪陷入了沉默,方孝孺也不由得喟然叹息了一声。
此事,除非有一方妥协,不然基本上是无解的。
而朝廷是不可能妥协的,所以妥协的一方只能是土司。
但云南偏偏又是一个连望月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