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在城上城下。
袁宗第已经调派完毕,在军官的指挥下,在战鼓的隆隆声中,几十辆楯车向前推进。
楯车的速度不快,显示出所载石块土袋的沉重,或许也显示出人心的沉重。
另一边,几道壕沟已经开始挖掘,灰土飞扬,上千人在挥锹抡镐,分段施工。
黄立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城上清军的动静。虽然楯车还离得远,可也能看到清兵在忙碌地准备,炮口正在伸出垛口。
“可惜我军没有携带火炮,就是带了,数量也不多,更无法和城上居高临下的火炮轰击相抗衡。”黄立无奈地叹息,只希望楯车、遮牌能够尽量减少伤亡。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城上的火炮终于发出了轰鸣。
实心炮弹以肉眼可见的轨迹,从城上飞下,划着弧线,越过护城河,落在地上,迸溅起一团尘灰,又弹跳了几下,才失去了动能。
这是清军的试射,黄立等人都很清楚,但心情也沉重起来。伤亡在所难免,可这是单方面的损失,令人不爽。
黄立眯起眼睛,观察着炮弹的落地点,脑子急速地转着,希望能够想出减弱伤害的办法。
经过几炮的试射,城上的炮火逐渐密集起来。而楯车也推进到护城河,将石块沙包卸进河里。
箭矢从城上射了下来,虽然有楯车的掩护,仍然有民伕和士兵中箭倒地,惨叫声听得黄立心中乱颤。
他的手握成了拳头,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战场,嘴里发干发苦,下意识地咽着唾沫。
在图上作业,纸上谈兵,挥斥方遒,好不潇洒。可在真正的战场,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场景,听着那瘆人的惨叫,没有强大的心理,却很难承受。
何况,黄立还是个初上战场的菜鸟。在后世,何尝见过这样惨烈的景象。
而在袁宗第等人眼中,这根本不算什么,离真正惨烈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但看到黄立脸色刷白,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身体僵硬的样子,他们也没有笑话,反倒认为这才是真实的反应。
轰!一颗炮弹落地弹跳,砸中了楯车,木屑横飞,推车的民伕被迸射的木刺扎中,倒地痛苦地翻滚。
又一颗炮弹在地上弹跳,接连撞中了两人,使得地上血肉一片。两人没有惨叫,倒毙于地。
填塞护城河的队伍并没有停止行动,只是稍微的停顿,一小会儿的混乱,便继续舍生忘死地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