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当然也不放心将徐怀彻底交给唐盘、唐青看管,他脱不开身,特地叫徐心庵带人盯在监院左右,以防无关人等接近。
原以为董成见过宗族豪绅代表之后,便与随行泌阳官吏、淮源乡绅一同商议如何惩戒徐怀,却没想到乡议过后,董成以剿匪事要紧为由,直接拉着邓珪等人赶往黄桥寨,视察淮源乡营在那里的防御部署。
董成有意拖延,但其他人也没谁有资格置喙。
唐盘、唐青再多抱怨,也无人理会,好在郑屠准备烧羊肉、肥鹅以及好酒过来伺候徐怀、徐心庵、殷鹏,也不会少他们的一份。
只要徐怀不跑出去,唐盘、唐青当然也不会与他为难,十数人寒夜坐在灯火通明的监房里吃肉喝酒,也是舒适。
这一刻徐武富位于淮源槐花巷东首的住所里,却恸哭哀嚎不绝。
徐武富没有将长子徐恒的尸首拿车马运回鹿台寨去,而是将灵堂设在淮源城里——徐武富的妻子顾氏、徐恒成婚三年多却还没有生养妻子牛氏以及幼子徐忱等人都一齐赶来淮源守灵治丧。
郑恢走进院中,将遮住头脸的帽兜摘下,示意随行二人守在巷子里看左右动静。
走过前院的垂花门,中院就是灵堂。
院子里有一仆童坐在石榴树下烧着火盆,两个妇人身穿孝服坐在灵堂棺木旁低泣,还有几名仆妇走动,但院子里整体上却有说不出的冷清凄凉,完全想象不到徐武富家之前在桐柏山里是何等的威风。
徐怀在巡检司当众打死徐恒、重创徐武碛,谁都知道徐族最后一丝和气也被撕得粉碎,徐武江与徐武富之间从此便是誓不两立的死仇,没有人再能在他们中间左右逢源。
这几天跑过来给徐恒吊唁的,以后就不要再想能登徐武江、徐怀他们的门。
虽然谁都不清楚徐武江、徐怀如此张扬猖狂的性格能横行多久,但徐武富这一脉的没落,或者说短时间内会被徐武江吃得死死的,这是谁都自以为能看得见的现实。
这边的门庭冷落,才说明没有什么异常。
郑恢走进灵堂,灵牌长案后木棺横放在灵堂中间,徐恒已换上寿衣,棺木还没有阖上盖,尸体在棺中,头脸露在绣锦的袄被外面,脸请殓婆收拾过,但颧骨、颔骨被拳脚打暴的脸,再怎么收拾也是狰狞可怖。
郑恢情不自禁的想,这倘若还是苦肉计,老子就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