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能坦然面对这一切,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谁啊?”
官舍大院外传来“嘭嘭嘭”叩打院门的声音。
唐盘、徐心庵、唐青、殷鹏、郑屠都随徐怀在黄龙坡驿,不过还是留了两人,照料王禀、卢雄安危。
听到有人粗鲁的叩打院门,大有不开院门就砸开的架势,这两人也都手执佩刀走到廊前,盯住院门喝问。
“打开门,将来人请进来。”王禀从屋里走出来,吩咐说道。
两名老吏颤巍巍的又多点两支火把,叫官舍院子里更亮堂些;王禀叫跟事情没有牵涉的老吏都回屋里去,不要理会院中事。
“岳海楼!?”卢雄看见岳海楼负手与陈子箫、曾润、朱孝通、孙沉等人走进来,也吓了一跳,皱着眉头,问道,“这些天藏在丁字号牢房里的那人,是你?”
“我就说王相公、卢爷不是好欺瞒的人,”岳海楼跟身后朱孝通、孙沉笑着说了一声,又径直走到檐阶前,丝毫无视王禀、卢雄身边的两人,说道,“有人说王相公拼得身败名裂搞这么一出,就是要将蔡相拖下水,我觉得远不至于此,却不知我有没有看错王相公”
卢雄知道此时发生的一切即便还符合他们事前的预料,但王禀内心所受的煎熬却不可能稍轻,也很难堪于面对岳海楼咄咄逼人的质问,他走前半步,将岳海楼挡住廊阶前,不叫他走到廊下来,说道:
“岳海楼你既然一直藏身牢营里,想来从头到尾对石场内外的动静都看在眼底,想必一切也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何必此时跑来置喙?”
“当世谁敢狂妄到真以为能将一切尽在掌握中啊?又或者说王相公狂妄到真以为拼得身败名裂使事态彻底失控,将伐燕之计毁于一旦,真对大越社稷利大于弊?”
岳海楼负手站在廊前,说道,
“王相公流贬唐州,我当时没在汴京,不然一定会挡住不叫郑恢他们轻举妄动,但可惜他们并不识得王相公的心胸。我当时不在汴京,是陪大公子使燕,之后大公子从燕上京临潢府返回汴京,我特意到大鲜卑山走了一趟,以致拖到今年初才辗转返回汴京。王相公可想知道我到大鲜卑山西麓看到什么吗?”
王禀一直想了解契丹人与赤扈人在北线的战事具体情况,但奈何朝中派出好几拨密使,要么途中遭受诸多意外,音信全无,要么历经千辛万苦抵达赤扈人的王帐所在,沿途所能窥得秘辛极为有限,远不足以全面的评价赤扈人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