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殷鹏都忙不迭的站起来,徐怀抬脚蹭掉厚沉的马靴,散发微微汗臭的光脚丫子直接跷长凳上,十分没坐相的跟邓珪说道:“午后白跑了一趟,都没有摘得一颗贼人头颅,邓郎君你也不用送赏钱来。”
“王相公说要过来蹭一碗水酒喝,想必郑屠户不会吝啬,你怎么就不乐意了?”邓珪笑道。
“又不是吃我的酒,我哪会不乐意?”徐怀说道。
“邓郎君说笑呢,您与王相公过来,这铺子里都亮堂起来的,快坐下来——这酒我来请。”郑屠户满是横肉的脸上都要笑出花来,他婆娘跳跑出来招呼,都腋带春风似的,浑忘却此时的处境。
面对贼寇午后强渡跳虎滩进入白涧河东岸之事,邓珪最初是想将街市所剩人员都撤回到军寨里。
由于在王禀的提醒跟支持,大部分人员逃离街市时物资都被截离下来,即便将街市所剩两三千人都撤到军寨里,粮食也至少能支持半年。
而邓珪也不会相信朝廷拖到半年之后对桐柏山的匪情还无动于衷。
王禀则不赞同这么做。
贼军这么快就渡河,目的是提前彻底切断淮源与外界的联系,但他们现在就放弃河东街市,显然又太被动、保守了。
倘若叫贼军不费吹灰之力占据河东街市,将能更容易的完成对军寨的抵近包围。
然而王禀很清楚,三寨贼军联手血洗仲家庄,气势是汹汹,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乌合之众,攻坚能力绝对不会强。
他们这里,但有可能,还是要守河东街市,不得万不得已,不能放弃河东街市。
这么做的最大好处,将迫使贼军想要对淮源形成包围圈,需要投入数倍的人力、物力才行;这也将限制贼军对外围大姓宗族及诸坞堡的洗掠,使形势提前进入僵滞阶段,在朝廷调派兵马进剿过来之前,减少匪患对桐柏山的破坏。
邓珪不怀疑王禀的战略眼光,但担忧人心惊畏不堪用。
然而这会儿看到徐怀带着郑屠户等人在敌骑前溜了一圈安然返回,还吸引十多个泼皮无赖蠢蠢欲动,都想着夜里跟随徐怀去扰敌,邓珪发现人心其实没有他担忧那么岌岌可危。
现在要做的,还是怎么进一步利用好徐怀这个莽将,将人心一步步从惊惧中挽回来。
“你们有胆到敌前侦察,便是大功。这趟虽然没有贼人头颅,但也应各赏一贯钱!”邓珪当然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当即就要跟着后面的晋龙泉、唐天德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