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有大儒将庶民当做猪马牛羊,却是满城沸腾。
若是这独清学派当真得了势,日后我等小民,如何求活?
是以,但凡是能腾出时间的,便一大清早朝保国寺前汇集,要瞧一瞧我宁波本地的名士韩琛韩相公,如何当面驳斥那不知所谓的焦大儒!
保国寺外,临街的一栋酒楼上,三楼靠窗的位置,用屏风仔细隔开,成了一方小小的私密空间。
此时,即傲且娇苏县令,正坐在里面,和幕僚说话。
“春申啊,你看这焦大儒,是个什么来历?”
苏梓文这人,毛病不少,但优点也很明显,敢任事,能任事,便是头一条!
治下出现焦润师这等人物,自然早早关注,只不过却是看不透焦大儒的路数,一时之间无法判断。
只是这位闹的实在是有点大,整出这么大的阵仗,苏县令心里颇为不喜。
不但宁波县的衙役、捕快全都在下面维持秩序,便是兵马司的人,也都全体出动。
“狂儒一个,最多了。”
幕僚却是淡定的多,“东翁,这等人,只怕自己的言论不够惊人,最恶没人关注,最终所为的,无非是两件事,一曰名,二曰利。”
这也是苏县令不曾派人出面阻止焦润师结社聚会,广收门徒的缘故……这货所作所为,符合时下读书人的规矩。
此时的武朝,文人地位忒高,江南又是文华宝地,读书人、名士、大儒更是数不胜数!
这等地方,各种言论、思潮、学派碰撞的最为激烈。
便是言称要恢复魏晋之风的,就有好几个,整日里穿着开裆裤,头顶纸糊的高冠,坐着羊车四处游玩,随行还带着美婢娇妾,在野外就行那伦敦之事,简直不知所谓。
可即便这样,苏莘文也不能治这些人有伤风化之罪。
只因人家提前说明白了,我这叫恢复旧礼,没随便拉个人进树林子里那啥,就算是给地方治安做贡献了……
苏莘文首先是个读书人,然后才是个官!
遇到这等夹杂不清的,偏偏一大帮脑袋坏掉的读书人追捧的混蛋,他也不敢招惹啊!
只能眼不见为净,你他凉的,只要不来我宁波县衙的大堂上伦敦,本官便不同你一般见识……
是以,对于焦润师这等人,哪怕言辞骇人,所说的理论极其大胆,苏莘文内心再怎么厌恶,却也不可能直接抓进大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