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籍立刻就快步朝邵思森住的船舱而去。
抵达时,舱门开着,一股刺鼻的药味,正从里面传出,一个四十余岁的大夫正在里面指挥着熬药,榻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正是邵思森。
自从上了船,初时还能跟苏子籍说说话,到了后来,昏睡时间就比清醒的时间多了。
而现在,一看那青白的脸色,苏子籍就心下一沉。
虽找知道邵思森生机渐去,死气弥漫,可真到了这时,还是有些难过。
明明行船十日,再过十日,甚至用不了十日就能抵达京城回家,邵思森却连亲人都见不了一面,就要命丧船上?
大夫见着来人,也不说话,接着又在药箱里取出一截人参,让跟班加入药中慢慢熬着。
见苏子籍进来,他起身出去,擦身而过时,低声:“等着过会醒了,抓紧时间说些话吧。”
苏子籍转身时,看大夫远去的背影,想问什么,又止住了。
“大夫既说了那番话,再问病情,也没必要了。”
这已提醒着,里面的人就算用人参吊命,也只能吊着片刻时间了。
“他昏睡了多久?之前可曾醒过?”走近榻前,看着躺着无知无觉的邵思森,苏子籍沉默了片刻,轻声问正看药的少年。
这十四五岁的少年是大夫的学徒,长相普通,看着有点腼腆,此刻听了苏子籍的问话,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回答:“从您早上看了邵公子后,邵公子就再没醒过。”
事实上,苏子籍过来时,邵思森也只能勉强起身,喝了一小碗羹汤,喝完就又躺下了。
与苏子籍也没说上几句,但就算是这样,也比现在看着好很多。
谁能想到,这么快,邵思森的身体就撑不住了。
“你忙你的吧,不必管我。”
苏子籍没心情闲聊,就让少年自己看药,自己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不远处的角落,看着枯瘦昏迷的邵思森。
人命旦夕不保,谁能想到当时一时之勇,要上阵杀敌,结果就因中了一箭在肩上,就无药可救呢?
见旁放着一本书,恰是邵思森前几日曾经借阅给他,又再次怅然一叹。
空气中,人参味已是稍稍出来一些了,为了平静心情,苏子籍强迫自己拿起书,轻声读诵。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