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招呼了两个士卒帮忙,将那沉重的盔甲脱下来,又披上一件有些旧的毛皮大氅,郭千里松快不少,往后一倚,叹道:“老了,老了,以前在陇右五天五夜不解甲,半点毛病都没,现在还济得了甚事啊你说?”
“将军不老,将军还是壮年。”
“唉。”郭千里叹息道:“你说右骁卫那些犊子,当这里是东市不成?说是找证据,尽顾着将物件往麻袋里装。娘的,真他娘的!”
“将军,薛郎君来了。”
“快。”郭千里连忙招手,“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薛白快步进堂,沉着张脸,显得很是不高兴。
“哎,你这小小年纪,怎这么老成,谁惹你不快”
“郭将军,如何搜查杨中丞的别宅?!”薛白喝问道。
“怪我?”郭千里不满道:“我也是奉命行事,子时不见那些东宫死士撤离,吉温请了右相的命令,破门进来搜。人倒是拿了数十人,娘的,一件军器没见着,你看我刀上见血了吗?”
“我是问,为何搜的是杨中丞的别宅?!”
“嗯?”
郭千里一愣,反问道:“不然呢?”
薛白没有马上说话,似乎也是呆愣了一下,才问道:“郭将军是说,吉温查到了杨中丞头上?”
“不然呢?闯都闯进来了,人都摁住了。”
“可我查到的不是杨中丞!”
听得这一句,郭千里张了张嘴,瞪大了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会吧?不是,你方才不是还说吉温争了你的功”
“但我查的和他不一样。”
“我来时遇见你,怎不说?”
“吉温把我扣在京兆府,我安知他把事情栽到了杨中丞身上?”薛白大为恼怒,掷地有声,“我当时以为你们是去道政坊。”
“薛郎君,这么大的事,你莫唬我。”郭千里已是脸色煞白,不安地站起身来,“这般大事也能搞错了?今夜可是十六卫搜查御史中丞别宅啊!”
“我不明白。”薛白摇了摇头,同样也流露出茫然之态,“若我能在傍晚见到右相,绝不至于此。可我不明白吉温为何要将我困在京兆府?难不成,他并非为了争功?”
“啊。”
郭千里惊呼一声,满脸络腮胡子似乎都张开了些,整个人都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