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与盔甲的缝隙中缓缓洒落。多数死者都已经无法从盔甲上辨认身份,涂装已经褪尽,纹章与徽记则被污秽的标识尽数取代。
卡里尔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微笑。
“有人来了,卡里尔.”
他的影子发出警告——或者说,某种暗藏恶意的提醒。
“他们是来找你的。”科兹笑道,并催促。“杀多点,好吗?”
尸骸飞起,黄沙落下,卡里尔平静地转过身,眼眸低垂。两抹银光从他的袖口处悄悄滑落,在沙坑远方的通道中,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正在响起。
我知道。他无声地说。
第一个死者在一秒钟后被斩下了头颅。
他没有戴头盔,混沌之力充盈着他的盔甲。这是一种血腥的赐福,能使寻常枪械射出的子弹无法伤害到他。
他的额头上刻着一个抽象的颅骨符号,尖锐的牙齿之间卡着一条鞭子似的长舌,其上还挂着点点血肉,想来不是他自己的。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他那庞大的躯体仍然在向前冲锋,于通道内迸发出刺耳的回音,两把链锯斧被他握在手里,渴望着染血,渴望着屠杀
一颗头颅悄悄落地,他无首的躯体在跑出五步后轰然倒下,如坠落的陨石,链锯斧从精钢般紧握的手指之间及其违反常理地脱手而出。
两秒钟后,有人大喊:“敌袭!”
他的舌头与牙齿因这次呐喊被一把利刃连带着小半个头盔一起硬生生地绞碎,他惊愕地感受着这股突如其来的疼痛,下颚挂在护颈上,碎骨与金属之间的磕碰声在他听来是那样明显
他右手举起,本能地挥出了一剑。
侍奉欢愉之主后得来的超常敏捷与力量让这次因本能而生的斩击威力超乎寻常地大,空气为之震颤,也让挥出它的人产生了一种狂喜的错觉——我要得手了
而事实并非如此。
剑刃落于空处,他的右手则从肩部开始突兀地断开,鲜血尚未喷涌,还未散去的力量与惯性便一齐让这只紧握着长剑的手飞向了不可预知的地方。
它刺穿了下一个受害者的后背,迫使他跌倒在地,整个人甚至被钉死在了地面之上。混沌之力的赐福货真价实,没有半点虚假,但它的主人已经感受不到了。
两抹银光左右交错着拂过他的脸,右肩处的伤口喷出粘稠的鲜血,他颤抖起来,跪倒在地,剩余的左手猛地抬起,摸向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