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黑暗,他们人人带伤,没有人的盔甲可以称得上勉强完整。鲜血、尘埃、残缺的肢体但他们的眼神却并不茫然。
他们紧紧地盯着安格朗。
罗伯特基里曼缓慢地退后了,他不愿意打扰这个时刻——但是,如果伱问,他会承认的。
他会承认,他因为亲眼见证了这个时刻而感到心潮澎湃,可是,却又止不住的悲伤。
事情本不该这样的。
在兄弟的尸首中与父亲见面,何等残酷。
“没有人打算向我介绍一下他自己吗?”安格朗沙哑地问,声音里仍然带着强迫自己做出来的笑意。
他浅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颅骨的挤压声对于在场的超人们来说仍然十分明显。战犬们不明白那是什么声音,却能看出他们的基因之父此刻隐藏起来的痛苦。
从身体的颤抖,从肌肉的痉挛,以及那硬挤出来安慰他们的苦笑。他们看得出来。
他们凭什么看不出来?
于是巴伦班森站了出来。
“我是您军团的一连长。”他仰着头,如此说道。他残缺的左手和焦黑的装甲看上去是那么狼狈,但他的神情却仍然带着骄傲。“我叫巴伦班森,原体。”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点小伤。”
‘遗憾’、‘悲伤’、‘耻辱’、‘我将成为残疾,无法再以双手握剑’、‘机械教愿意治好我吗?我们和他们的关系一向糟糕’、‘我希望你不要看低我,原体’
安格朗低下头,从喉咙里呼出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他的天赋在超常运作,如此具体的感知在过去是从未出现过的。他想,这或许是因为血缘之间的某种联系,又或者是因为战犬们对他完全不设防
无论是哪种,都令安格朗感到悲伤。
“好的,巴伦班森,我记住你了,一连长。”安格朗从喉咙里扔出一声哼笑。“顽强的战士。”
班森仰着头,回到队伍之中。
“下一个?”安格朗问询地凝望。
“我是第八连的卡恩,原体。”
“卡恩——我对你有印象,你离开了你的兄弟,冲进了敌群之中。”安格朗轻轻地说。“很鲁莽,但也很勇敢。”
基里曼看见那站出队伍的年轻人的脸正在迅速地涨红。
“我那时被冲昏了头脑,原体。”他低下头,将自己的不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