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透着深不可测,高贵中透着不近人情。
“或许是心理使然吧。”
他暗暗地想,
“又或许是自己心里早已模糊了父亲的影像,只是在十年间的朝思暮想中幻化出了一个理想的父亲,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甚合自己的心意,但父亲,终究还是父亲。”
他决定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于是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包袱并将其平铺在床上,将一干物品全部都裹进包袱里,其实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萧族家大业大,什么都不缺,如果说真的有所缺的话,那便是他在天道轩这十年里的回忆,所以,他的包袱里只装了这些年在天道轩修习所积攒的心得和手札,还有一些陪伴了他这么多年关于师父不可替代的东西。
他又如何不想将整个天道轩都搬回萧府呢?他当然想,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像师父说的,与其执着,不如放下,舍得舍得,无有去舍,何有所得。
当萧聪再回到正厅时,天道翁与萧天宇已一前一后地站在门前等候,萧聪慢慢走到萧天宇身边,与萧天宇并肩站立,天道翁站在对面,与二人不过只是几尺的距离,他忍不住不停地呜咽着,那沉重的悲伤此时不知为何变得愈加强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在即将落泪的那一瞬间,他猛然垂首,让眼泪全都落在了青石地板上。
萧天宇将一只手搭在萧聪的肩上,清晰地感受着萧聪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萧聪的肩膀。
天道翁静静地转过了头,慢慢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三清祖师的画像下站定,就像早晨萧聪回来见到他时那样背着手站着,他的头也是那样微微的向上仰着,但他终究还是再未回过头来。耳边传来的风声中夹杂着天道翁微微的叹息,萧聪听得清楚,他又怎舍得让师父难过呢?于是,他将眼泪擦干,就地跪下,一连磕了十个响头。
而后梨花带雨的脸上粲然一笑,抽着鼻子,红肿的眼睛微眯,嘴唇不停地蠕动着,
“保重,师父。”
萧聪努力咽下一口唾沫,终于头也不回地向轩外走去。
偌大的天道轩,此时又只剩下天道翁一个人了,这感觉似是一下子将他带到了十年以前,他慢慢低下头,慢慢地舒出一声重而长的叹息。
萧聪转身离开后,萧天宇对着天道翁的背影遥遥默然一拜,便紧随着萧聪的步子,一前一后来到天道轩的山门外。
一只身形优美犹如小船般巨大的白鹤在离山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