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重,一灯如豆,治剑馆后进的厢房之内,但见一条纤小人影正临桌独坐。
她手里握着一张绣花绷子,虽然还在机械的摆弄着些针线活计,神思却早已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恍惚间忽觉拇指一痛,慌忙放进嘴里轻吮了一阵,不过毕竟还是稍迟片刻。
眼见血迹已经染上了手中的丝帛,娇弱婢女气沮之余更生忧愁,泪光濡濡间自言自语的道:“小姐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满心担忧难以排解,正自呆呆出神之际,却忽听轻微的敲击声自后窗传来。娇弱婢女不禁心生骇异,正待张口呼叫,耳边却传来再熟悉也不过的声音道:“绣绣别嚷,是我。”
娇弱婢女正是绣绣,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却欢喜得险些晕去,定了定神方颤声道:“小小姐?真的是你?”
后窗那声音轻轻一叹道:“是我,你过来,我有事交待给你。”
绣绣这下更无怀疑,忙不迭的过去打开窗户,窗外之人可不正是邢稚莺?
此刻只见她穿着齐整,肩后还负了一口长剑。绝美容颜虽然未曾稍减,眉宇间却多出一分淡淡的愁苦,更令人禁不住大起怜意。
眼见绣绣一副喜不自胜、又哭又笑的娇憨模样,邢稚莺也不由得暗自莞尔,但转念间又神色一黯,期期艾艾的道:“祁祁学古回来过吗?昨晚我没回家,爷爷生气没有?”
绣绣闻言泪水纷披,呜呜咽咽的道:“没有,他一直都没回来,小姐你是不是被那个冒名顶替的‘慕云’欺负了?呜那个大坏蛋,老爷那么看重他,他居然对小姐真的是禽兽不如。”
邢稚莺不明就里,轻咦一声道:“你说什么?这件事情跟义兄有什么关系?谁说我被他欺负了?”
绣绣擦了擦眼泪,疑惑的道:“不是他吗?可我听说他怀里揣了小姐的衣裳,上面好像还有血迹呢。”
邢稚莺心头一凛,但转念间又摇头道:“不是不会是他,那暴徒唔”
秀秀察言观色,愈发惊疑的道:“暴徒?小姐你真的?”
邢稚莺紧咬樱唇,片刻方喑哑的道:“没什么,你刚说义兄怀里揣了我的衣裳,所以你们便以为是他欺负我了?”
绣绣点点头道:“是啊,当时崆峒派的人正好在场,直接跟云少爷打起来了,结果反而是云少爷失手打死了那位杜三爷。”
邢稚莺悚然一惊,失声轻呼道:“什么?!你说义兄打死了杜大熊?!”
绣绣迟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