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仪琴当初嫁郑南侯府丁治平为妻,丁治平当时不是长子,不能承爵,最后只得凭自己努力取得功名而被发派江洲。
如今丁治平虽然名义上是晋州郑南侯府的嫡子,可因为并非长子之故,往后也不能再算郑南侯府嫡系,丁治平之后除非长子自己博得功名封赏可以荫及家人,否则仅此一生最多只能算是个有来历的大户罢了,最多三代便会没落。
更何况如今的郑南侯府与长乐侯府压根儿没有丝毫的可比之处,长乐侯府世袭罔替,代代传承,只要后世子孙不犯大罪,大唐若仍在,便可富贵百年,郑南侯府不过世袭两代,从这一代起,若子孙没有建树,便会由郑南侯府的名号降为伯府,最后一一递减,数代之后也是富贵不在。
此时傅明华竟说傅仪琴想要为她的儿子谋傅明华?她莫不是发疯了!
几个丫环都有些不敢置信,但自家娘子的性格,几人心里都清楚得很,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之人,碧蓝忍了心中的担忧,应了一声出去了,倒是碧青忍不住道:
“大娘子可要与少夫人商议?”
傅明华靠在桌子上,捏着杯子冷笑。
她若猜测错误也就算了,若是猜测是真,恐怕梦里发生的事儿便要一一应验了。
谢氏的死恐怕也并不是为了要帮她摆脱傅仪琴的纠缠,更多的应该是要陷傅家于不义之地,让谢家往后谋得更多的好处罢了。
难怪到最后的傅家对自己如此不喜与怨恨,那时傅其弦恨她就罢,连傅侯爷也对她不管不顾,想必当初生的是谢氏借她名义上吊,最后迁怒到‘傅明华’身上罢了。
“不用了。”
她摇头,几个丫环不吭声了。虽说几人都是江洲送来的人,可从她们被送到傅明华身边的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
碧蓝很快回来,傅明华正用了朝食,拿了本棋谱,她盘腿坐在炕上,面前放着小桌,上面已经摆了一盘残棋,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两旁窗户半支开,将这南室内照得亮堂。纱幔被撩了起来,桌上摆着一个碧绿的瓷烧狻猊,下方莲瓣里加了檀香,那青烟缓缓的从狻猊嘴里吐出,使得一屋里都弥漫着一股淡雅的香味儿。
小少女一手拿书一手执子凝神苦思的动作,在烟雾下显得宁静而安好。碧蓝像是受了影响一般,喘了口气才缓缓进入室内,傅明华落了一子之后,才头也没抬,目光盯在棋盘上道:
“打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