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李伯辰的心一沉,想到身旁的石板,忙去看。
见石板上刻了不少字,刻的是:
“李兄,要是你没死,请细读。
“罐中那东西不是果实,而叫须弥胎。是将须弥人在树木中时的灵珠取出,以秘法炼成。须弥胎可起死人肉白骨,但不是李兄那个吃法。该是削一薄片,置舌下运气,慢慢炼化,一片可用一旬。
“李兄吃下的那些,若是寻常人,该会长眠不起。修为较弱的,也得大睡数年,与死无异。但李兄既能役使阴灵,当有手段梦中出窍,见信可按此法运行调息。”
读到这里,李伯辰心中一惊,但也明白自己是在哪里露出马脚了。
应慨以为罐里的须弥胎是自己找到的,可自己却不认识,直接吃了。现在回想,当时将那东西一整个塞入口中大嚼,似乎的确有些异常。也许问题出在那东西的香气上……一闻到香气,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
再一想……是不是那个山君设下的陷阱?如果自己真是个灵主,那须弥胎就当做贵重的酬劳了。若自己真是机缘巧合而被阴灵追随的普通人,必然受不了那异香的诱惑……这灵药就成了毒药。
他在心里暗骂一声,便又去看应慨所留下的运行调息法。
这种调息法,比他之前所说的收阴兵的咒文要复杂得多。但应慨该是看出他修为境界很低,竟在一些地方做了注释。李伯辰看了,心中百味杂陈。这个应慨……也的确称得上是个异类了。
他又叹口气,重躺回肉身之中,依那法子运功调息。他向来觉得自己资质平平,如今运行这法门也果然颇为吃力。但用了三四时的功夫,终于觉得灵体微微一沉,醒过来了。
他立即坐起身,却觉得天旋地转,真像宿醉之后醒来。身上还是极热,口干舌燥。他抓了把雪含着,发现身下铺着应慨那件黑袍。
便又拿起那块石板重新细读一便,用曜侯将其上的字迹悉数毁去,用力打入地下。
看来以后还是少扮高人的好。知道的太少,时间一久,难免露出马脚。在车上与李定应对时自己全神贯注,尤其谨慎。可下了车被应慨一捧,又觉得这人胆小怯懦,也就放松警惕了。
又想起之前对应慨说的那些义正言辞的话,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以他这样的修为境界,真知道他作恶了,真有能力跑到天涯海角将他“绳之以法”么?
大概那时候,也是被这药力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