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跑远,陶文保才笑叹:“我年轻时候也舞刀弄枪,前几年教了他一些,但毕竟天资有限。李先生的刀法,比我高明多了。”
听他自承实情,李伯辰又安心一些。略想了想,决定先在这家待下。只是也知道不能久留——暂住一两个月,攒足了钱,就另寻住处。他不想万一出了什么事,又像连累叶英红的商队一样连累这家人。
于是施了一礼,正色道:“陶公,实不相瞒。我从前行走江湖,也有结有旧怨,暂住几个月可以,但恐怕不能久留。”
陶文定笑笑:“我也不是生来富贵,早些年也曾在刀剑丛走过。见你第一眼,就猜该是如此了。但李先生性情正中,豁达豪爽,我想该是个英雄人物。李先生不嫌弃,就请在寒舍住下吧。”
李伯辰觉得这老者、那孩子的确对他的胃口,便抱拳道:“好。”
见到陶文保时是清早,等他安顿下来,便已是午时了。他的住处在前院西厢,屋子里的陈设虽不算豪贵,但也极讲究。西厢房前有一处花池,池中种植腊梅——便是之前陶家女儿陶纯熙身边的那一丛。虽说挡了些阳光,但胜在私密。
府中的杂工是个哑巴,约四十来岁,可鬓角已花白了。为他打来一桶热水,又送了两身换洗的衣裳。
李伯辰坐着歇了一会儿,就着那桶水先洗了头发,又痛快擦了个澡,而后用曜侯将胡须都剃了。在无量城的时候他就已生出短须,如今一剃,看起来倒像变了个人。
做完这些只觉神清气爽,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他长舒一口气,提着已凉了的水走出去打算倒掉。但开了门,正看见陶纯熙挎了个杏黄色的小布包正往大门外走。
女孩往他这边瞥了一眼,一愣:“你是……”
随即掩口轻笑:“哦,是李先生,模样大变,小女子一时间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