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到了厌恶。偏如今璋城里的会首与督院、府治官长都过从甚密,他也没法儿在官面上解决这件事。
李伯辰觉得陶文保此人虽然看起来豁达,但既然能做猪行理事,必然也很精明,大概早晚会反击的。他今天对自己青眼有加,该也是因为自己替他狠狠出了一口恶气。既然已清楚只是教派之争,想来那些人不会太出格,他就放了心。
到半晌午的时候,陶文保来同他议定了每月薪金,按六百钱算。这价钱实在不低,四个月就抵得上寻常会手艺的商号伙计一年的收入了。而后陶文保出了门。
李伯辰便也走出屋,对门房的哑巴老徐说出去买些日常的零碎小物件。而后沿路走出榆钱街,在相邻的另一条街上找到一家酒肆,沽了半角酒。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种事实在不地道,但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回到陶宅之后却正赶上那男孩午睡醒了,就缠了他一下午。李伯辰原本觉得自己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逗弄小孩子会觉得有趣,但如果长期相处,可能会略有些烦。
这个叫陶定尘的孩子却不大一样。虽然略有些淘气,但其实很懂事。陶文保说他“顽劣不堪”,该是自谦。
他一口一个师傅地叫,又向李伯辰展示了自己的很多“宝贝”。李伯辰这些年从未体验过如此悠闲自在的时光,倒觉得很有趣。只是一个下午相处过来,他意识到还有个新的麻烦。
无论他的斫风掌还是斫风刀,都是在军中几式简单刀术的基础上、以战阵淬炼而来的,招式极为霸道凌厉,一旦出手,非死即伤。这种刀法想要发挥出人意料的威力,先得使刀之人无惧无畏才行。而后,还得有一身神力支持、兼谙熟搏杀之时的机变之术,如此方能有大用。
要是教给一个力量平平、心性平平、又可能会慌乱怯懦的人,怕威力还没有那些花架子刀法大。
依李伯辰看,陶定尘在刀法一途上的天资极高,与自己类似。但这样一个孩子,其上三点条件是一点都不可能具备的,教他自己的斫风刀法,可能真要误人子弟。
他如今才想到这一层,一时间心里有些急。但又想天下刀法总是殊途同归,他这个月可以从基础教起,而自己可以去参考一些别的刀术,慢慢摸索出适合这孩子的法门来。
说到这一点,倒也容易。近几十年已不同以往了,因为如今有了个“术教”、有了“术学”。从前各家武学、修行法门都敝帚自珍,寻常人想要修习,非要付出极大代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