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静听。李伯辰只诵念一半,便道:“这是一半,并不完整。方兄以为如何?”
方耋琢磨一会儿:“我小时候试过府兵百将修的法门。依我看,将军这修法更加精妙,似乎的确是真的。”
李伯辰笑了笑:“明日将事情办成,我把养气境的心决一起告诉你。”
方耋深吸一口气,抬眼看李伯辰:“将军,无论你明日要做什么,我都实在没什么信心。但你有一句话说到我心里去——我不甘屈居人下。好,明天我上山,如果你真成功了,希望可以信守诺言。我方耋一生从未信过什么人,如今,只信了你这机缘。”
李伯辰正要开口,却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便只道:“富贵有命,成事在人。方兄,共勉吧。”
方耋脸色凝重地向他拱手一礼,翻窗跳了出去。
李伯辰便立即闪身门旁,将耳朵贴在门上去听那脚步声。听了一阵在心中叹道:今天晚上还真是多事之秋。
便将门打开了。
门外的人穿了一身黑绒斗篷,抬起手正要敲门。见门开了一愣,又看到李伯辰,忍不住道:“你……”
李伯辰轻叹口气,道:“陶小姐,这么晚,你不该出来。”
陶纯熙褪下兜帽,直勾勾地盯着他:“李伯辰,这些天你还好吗?”
她说话声音很轻,嗓子略有些哑。站在廊中灯光昏暗、又裹在黑斗篷里,整个人更显得柔弱憔悴。李伯辰听她问了这一句,心中陡然泛起一阵酸楚,喉头哽了哽。
但他轻出一口气,道:“我还好。”
陶纯熙眼圈一红,可李伯辰也不知该说什么,甚至不知该不该请她进屋。两人便在门前沉默一阵子,陶纯熙忽然掉下两滴泪,道:“李伯辰,你带我走吧。”
他都不记得自己经历了多少次九死一生的凶险,但无论到了何时,心中总有一丝清明。然而听了这几个字,却觉得头脑嗡的一声响,眼中只剩下她那两滴泪。
过了两息的功夫,他才心道,这是什么意思?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么?不……是陶文保叫她来做什么的么?可她现在的模样……
他还没想好该说什么、要不要说,却见陶纯熙抬手擦了擦眼,低声道:“对不起,李将军,我信口胡说的。”
李伯辰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更觉得心中成了一团乱麻。她刚才那句话是当真的么?要是自己答应了,她真会跟自己走么?
是不是我的反应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