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自己跑掉了,也能以此叫自己追悔莫及。
不过他觉得自己是隋以廉的话,绝不会出这种昏招——当暗中埋伏重兵,而后将四人押去州里,叫自己觉得有机可乘,然后再去救人。
劫法场……劫法场。这事儿从演义小说里听来,的确叫人热血沸腾,可李伯辰知道要真这么干了,自己必然有去无回。他倒是不怕死,不过这样死也太蠢了。
得想别的办法。
他又叫了一碗麦饭,将桌上剩下的那些汤汤水水都倒进饭里,大口吃了,而后结了账,走出食肆。
如今得再连累一个人才行。
雪下得越来越大,但城中许多人进山运炭,街上倒比平常热闹。他小心翼翼地穿街过巷,来到叶英红经营的那家刀兵铺子斜对过。铺子上了门板,但铺前只覆了一层薄雪,说明上午下雪之后有人扫过。
他一拢大氅靠坐在墙边,闭上眼。过得片刻又站起身,穿过街道、避开路旁两人的视线,从后巷翻墙跳进院中。
这里是后院,没什么人。但能听到前院有马在打响鼻,还有人低声交谈的声音。李伯辰走到正房门前,径直推开门走进去。进了正厅,又撩开左面一间房的门帘。
屋子里的人正坐在桌前提笔写些什么,李伯辰便道:“孙先生。”
孙却的手一哆嗦,笔在纸上拖了一条墨痕。而后转过身看见李伯辰,愣了愣,急急地低声道:“李将军,你听我说——”
李伯辰一摆手,在一边坐下,道:“我知道。孙先生正在给衢州的周家人写信,叫他们想办法。只是在街上听人说是你告了红姐向逆党售卖货物,我不大明白,所以来问问。”
孙却站起身,忍不住桌上看了看。但似乎又想到李伯辰是修行人,知道他这信的内容也没什么奇怪的,便道:“是……是我告发的。但是东家叫我这么干的。”
李伯辰点点头:“请详细说说。”
“将军那天走了之后,说过会有人登门来问,果然就来了。我们依着将军吩咐的说了,本以为没什么事了。但之后就发现我们被人盯住了……不是府治衙门的人,倒是空明会的人。”
孙却边说边仔细地看李伯辰,李伯辰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就只静听。孙却又道:“又没过多久,空明会的人就上门绑人了。东家知道这事该与将军有关,怕不是小事,也知道空明会势大,此去大概会有大麻烦,就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叫我当场说了那天的事、将她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