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昂身子直晃,像离了水的鱼。隋以廉身旁一个盔上有红缨的百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拦下了。李伯辰扫了那百将一眼,将短剑拔出、把隋子昂丢在地上,又看隋以廉:“令公子受了邪法,已经是半人半魔了。这样的伤势,还要不了他的命,可要是我多来几次,就说不好了。隋以廉,十数之内,把四个人带给我。不然过一个数,我就插一剑——一!”
隋以廉涕泪横流,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了,只道:“带上来!带上来!”
府兵忙又分开一条道,四个人被五花大绑,押上近前。
李伯辰的心跳了跳,连忙细看——四人都未穿囚衣,可衣衫也都破烂了。他看得分明,不像是磨破擦破的,而像是被鞭打破的。
四人脸上都有血痕,叶英红站得极挺拔,气势与初见时没什么分别,甚至向他点点头、笑了笑。陶文保站在雪地中,头发散乱,脸上也略有些喜色。陶纯熙站在他身旁,紧抿着嘴唇并不说话,但眼中微光闪烁,该是想要落泪。陶定尘毕竟还是个孩子,纵使人小胆大,此时却也忍不住畏惧了。但瞧见李伯辰,立时叫:“师傅!”
李伯辰听他声音有些哭腔,忍不住心头一酸,又觉得惭愧。当初受了这孩子的拜师礼,但相处的时间很短,在他这里倒没养出什么深切的情意来,前些天想得更多的,却是他姐姐。但如今看,这孩子对自己倒是情深意重。
可李伯辰怕的是就是旁人看出“情深意重”这回事,便道:“定尘,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怕。”
陶定尘一抿嘴,吭哧两声,便也不开口了。
隋以廉此时道:“把子昂交回来……人就给你!”
李伯辰笑了笑:“先把人给我,我再交人,这里几十个人围着我,你怕什么?”
隋以廉该是心疼隋子昂,已顾不得什么了,立时道:“好——把人给他!”
一旁的府兵便要动手松绑。但隋以廉身边那个神威骑百将忽道:“慢。”
隋以廉怒道:“你又要做什么!?”
那百将便道:“府君,来时将军吩咐我说,此行是为隋无咎逆党一事。既然是这事,便不可因私废公。如果这四人的确都是逆党,你此时将人交了,我如何交代?”
隋以廉愣了愣,大概没料到这百将会说这种话。但他刚要开口,那百将又看李伯辰,道:“你是李伯辰?我听说你为彻北公做事,从前是在无量城从军的么?”
这二十个神威骑兵全身重甲,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