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到邯山的路再长些才好。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已近两座山下。远远瞧见山口处竟有一座小镇,李伯辰本以为是当地官府驻兵的军镇,可又见房舍之中升起袅袅的炊烟,意识到该是个民集。
此地看起来竟然如此的一团融洽的么?
又抬眼望两侧山上望去——高的那一侧叫邯山,其上林木葱茏,在这里就能隐约瞧见有些军营房舍,倘若其中都住满了人,该有五六十数。这可不算小数目——放在北原上,这样五六个什的编织便可镇守方圆数十里之地了。
再往那一侧山上看去,却只见房屋数间,若也住满了人,大抵不过一什而已。李伯辰心中更觉蹊跷……距散关不过二三十里,临西军竟比官军的数量还要多么?
他正想到这里,便听着前方传来人声喧哗。从这路上要进集镇,还得绕过一道小坡,因而只听得到声音,并不能瞧见人。但他耳力非常,能隐约听着些“你的”,“我的”之类的字眼儿,该不是关于自己的麻烦。
但仍对林巧道:“小蛮,在马上坐稳了。看我眼色。”
林巧点头,李伯辰便放缓了马,慢慢走上前去。绕过缓坡,瞧见集镇街口路旁正有两伙人在争执。这些人都不是平民,皆着甲。但其中一拨的六七人刀枪都不甚光亮,衣甲也仅是半身的皮、棉甲而已。带队的是个黄脸的十将,比其他军卒多了顶皮盔,但也戴得歪歪斜斜,并没有什么威武之气。
另一拨人也有七八个,但个个刀枪雪亮,衣甲鲜明,脸上皆有些傲气。再往路边一扫,知道他们为什么而争执了。
路边有两个人。一个是尸首,另一个前胸被斩了几刀,正在流血。靠在一块石头旁坐着,脑袋低垂、嘴唇微微开合,是眼见要不成了的模样。李伯辰眼尖,一下子瞧出那人正是之前逃脱的匪首之一。
这两人是运气不好,重伤逃到此处撞上了官军,被围剿了么?
要真是如此,此地官军实在不可小觑——那些匪首都很有本领,即便有伤在身,也不是寻常人能对付得了的。
那么两拨人该是在争功吧。李伯辰将马速又放缓些,紧了紧大氅,裹住自己身上的甲,想要慢慢走过去。这时也将他们说的话听得更清楚些了——
那黄脸的十将正扯着嗓子叫道:“怎么是你们拿的?他们两个从林子里蹿出来,是叫我一刀结果了一个!”
那拨衣甲鲜明的当中一个军卒冷笑:“凭你?这两个人不拿兵器,杀你都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