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星期都抢不到。
直到清明节的晚上九点多,要出去给我妈妈烧纸钱。写完祭帖之后我看了一眼她在桌上的照片,她也在看我。我就拿起手机打开华西口腔的医院公众号,点挂号,看到有一个预约选项是绿色的,就点了“预约”,然后一个星期没抢到的号就莫名其妙挂上了。谢谢妈妈。
过几天去医院,看了医生,医生同样直言要手术。
其实这个手术除去肿瘤本身之外,麻烦的还有面部神经损伤的可能性。我问医生,大夫啊,我听说做这个手术有可能导致口眼歪斜,面瘫且终生无法恢复,那,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大夫对我说,别的医院我们不清楚,在我们华西口腔,这种可能性是五千分之一。
好,华西口腔,全国第二,真是霸气。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摸了摸我的肿瘤,说,嗯,边界嘛……活动性还不错,但不排除恶变的可能。好了,你们去楼下办入院等排期手术吧!
办了入院登记,被告知要等床位,一到一个半月。
回到家之后煎熬就开始了。总是想着医生那一句“不排除恶变的可能”。其实在此之前我自己也想过这种可能性——15年以上的多形性腺瘤恶变概率已经达到9.5%,何况我这个近期生长速度还是加快了。这叫我对世界和人生的看法都改变了,开始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并无天命。一些可能落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样可能落在我身上。
从前看到车祸、泥石流、空难、偶然因素引起的意外,都觉得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时候意识到,在灾祸中去世的那些人,一定每个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我行事更加谨小慎微了,甚至路过路边摊瞧见有煤气罐的时候,都要快步走过以防偶然爆炸被波及。还开始认真地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去检查从前一些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毛病小问题——当然这些也查出了另外一些比较严重的问题,不过不在此篇之列。
本月,即6月的时候,医院终于给我来了电话,叫我入院。
于是在家里备了猫粮猫砂和水,两个人拖着行李箱去住院。
以下有关住院详情,我说得详细一些,以防(最好没)有人用得上。
入院之后被告知因疫情防控需求,陪床家属及病人在进入10层肿瘤科病房之后就不允许再外出,如果家属外出,就不可以再回来,也不可以中途换家属。
我们不大走运,被分到一个七人病房,病床在中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