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完了,咱们也拿赏银买個好房子住。”裴液把开水倒进大浴盆中,“洗个澡吧,好几天了。”
老人点点头,努力支撑起身体。
裴液扶了他一把,转头去院里打井水回来。
回到屋中,帮老人脱下寝衣,更多令人心颤的伤痕暴露了出来。
这是一具任何方面都已经脆弱到了极限的身体,纵然已经多次见过,但每次裴液只要细看细想,总能引起他难以压抑的怒火。
绝不是“重伤”二字可以形容,因为这根本不是战斗中留下来的痕迹。
而是将人钩挂起来,锁缚住手脚,以使其承受最大的疼痛为目的而用尽各种手段器具来残伤这具身体。
每一片皮肤、每一块骨骼、每一条筋都被仔细炮制,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在暗无天日中,在自己屎尿和血液的腥臭中,人不人鬼不鬼地度过那段比地狱更加可怕的日子,才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裴液沉默地抱起老人轻得吓人的身体,将老人缓缓放入温度正好的水中,手指抚过老皱柔软的皮肤,轻轻搓洗。
“要不说说吧。”裴液忽然道。
“说什么?”
“谁干的。”在这些天见识了这么多突破眼界的事情后,裴液虽然一步未出奉怀,却觉得世界小了很多,很多事情都不再遥不可及。
“你说出来,我迟早有一天割下他脑袋。”
老人仰在桶壁上,嘴角似乎微微勾起弧度。
“用你,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他嘶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