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裴液离开奉怀后也闻过一些香气,除了常见的三两类外,还有在许绰的小楼和马车里所闻的独特调香,然而就算加上泰山医楼里的药薰,也未能将这种香气容纳其中。
偏偏它又好像有些熟悉。
“并非单一香料,它是一种复合的配方。”谢穿堂低声道,“其中最明显者是龙脑,而时隔一旬仍有留香,唯交趾所贡的品种了。这种香不是常人能买到了,能用者一定是皇亲国戚、朝廷命官,而且必为三品之上。”
“但这也不只是龙脑。”
“对,还有藏红花、雪莲花、麝香、藏寇、丁香、冰片、檀香木、沉香”谢穿堂道,“也许里面还加了金银和甘露丸。”
裴液怔然。
“这个配方叫藏香。”谢穿堂看着他,“我近些日子常去神京几大佛寺游逛这是用来供佛的。”
“”
裴液一瞬间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辆出现在小巷的黑色佛绘车辇,一个甚至占不了半页卷宗的模棱线索,也许许多人都已经忘了,但她一直刻在脑子里。
谢穿堂冷而亮的双眸看着他,轻声道:“贺长歌说,他们之前和这位贵人传消息,都是递往幻楼。”
裴液缓缓点了点头。
天色将暗时,裴液已经梳洗罢头面,换好了衣装。
他很谨慎地带上了一切能带的东西,包括自己的猫和玉虎。这个时间杨真冰坐在石桌前吃晚饭,颜非卿则依然举书坐在躺椅上,只不过椅子上套了一层皮罩子。
“人气十五日方散。”那天颜非卿淡声道,“今天是几号?”
裴液对这种做作的男人也无话可说,只有私下和杨真冰讨论他是不是从小既不拉屎撒尿也没挖过鼻孔。
崔照夜来得比约定早了小半个时辰,而今日也没有长孙玦了,裴液掀帘上车,车内收拾得极为整齐,桌上平放一叠剑册,旁边焚着清香,崔照夜正端雅地坐在对面。
裴液早见这位少女生得好看,今日更是打扮得宛如仙子,尤其她拾起那份高门养出的举止之后,颇有不在俗尘之感,令裴液都不大好意思从容直视,怕显得像盯视她的美貌。
人家早说清河崔氏是皇李之下第一姓,想来即便在将去的幻楼之中,这位少女身份也足够尊贵。
“裴少侠。”崔照夜拈起袖子,轻轻为他斟上一杯茶,“我这两日又重新琢磨了剑态的修法,写了本小册,等从幻楼出来我